呂英正在火氣上,聞言立刻怒視了過來:“小子,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他話音剛落,朱玲瑜立刻氣的一趴桌子,喝道:“呂英,你怎麼跟我救命恩人說話的?”
呂英腦袋一縮,連忙躬身賠罪,只是賠罪的人仍然是朱玲瑜,而非張沐。
張沐則神色不變的道:“你們如果真的為玲瑜郡主好,就該察覺到郡主的氣色很不好,需要找個好大夫瞧瞧的,當然,這些話本不該我說,我也該告辭了。”
他不需要把話說得太明,如果秦懷義和益王府的人連這點事都弄不清楚,那就未免太可笑了。相反,話說得越明,他就會越撇不清。
朱玲瑜一聽急道:“哎,你這就要走了?”
一旁的秦懷義也狐疑的跟道:“少俠救了郡主一命,這麼大的功勞都不要點賞賜嗎?”
張沐道:“江湖之人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有倭寇傷害我大明百姓,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坐視不理,這樣的道理我本以為被奉為江湖俠士的玉面君子是最不需要解釋的。”
秦懷義頓時臉色微微一寒,這是在暗諷他嗎?但他馬上又追問:“你怎麼知道是倭寇綁架了郡主?”
張沐道:“倭寇的東瀛話我雖然聽不懂,但還是能聽出來的。”
這依然滴水不漏的回複,也是令秦懷義就算心中依然多疑,卻無話可說,只聽張沐又說道:“既然說到了倭寇,在下忽然想拜託這位呂將軍一件事。”
“請說,”呂英回道,他也不是傻子,能看出來他們家郡主似乎對這個救命恩人極具好感。
張沐道:“能救下一位尊貴的郡主原本是在下的榮幸,只是我在救郡主的時候不得已殺了兩個女人,就是因為她們兩個說的是東瀛話,我才判定綁架郡主的是東瀛倭寇,但到底真的是不是我也不敢保證。在下的意思是一個普通百姓,實在不想跟命案有所牽連,不知將軍能否幫忙替我擋下這個麻煩。”
“嗯?”呂英立刻看了過來。
張沐進一步道:“益王府的人為了救郡主,無論是殺了倭寇還是殺了兇徒都自然沒有絲毫的問題,當然,我也知道我這提議有些荒唐,所以如果將軍不願意,就當在下沒有說吧。”
呂英事前自然也已經聽了秦懷義的稟告,知道是東瀛人抓的玲瑜郡主,他沉吟片刻,還是看向一旁的玲瑜郡主,躬身道:“郡主您看……”
朱玲瑜想都不想,立刻命令道:“當然是我的救命恩人說什麼就是什麼啦,你敢不聽我的話?”
“屬下不敢,屬下不敢。”呂英連忙應諾,實際上心裡卻比誰都高興。張沐的意思很清楚,救郡主的功勞他不想要,殺人可能引來的災禍他更不想擔待,這實在是再好不過了,因為呂英很清楚益王有多疼愛玲瑜郡主,而解救玲瑜郡主這樣的大功勞他不眼紅才是假的,如今有了玲瑜郡主的命令,別說日後不會有人揭穿這件事,即便真有人揭穿,他也不怕。
張沐終於也笑了,拱手道:“那在下就先行謝過呂將軍了,如果沒有別的事,在下告辭。”
呂英此時只感覺越看張沐越順眼,也拱手客氣道:“朋友好走。”
但朱玲瑜忽然叫道:“你說過我們以後還會再見面的,你不會騙我的,對吧?”
張沐回應似地點了點頭,卻忽然發現一旁的秦靜眼神很不對,看的他渾身發毛,他略有些心虛的趕緊拱手離開。
“呂將軍,請到書房一敘,在下還有要事稟告。”
“哼,你還有什麼事?”
“王爺交代的大事我馬上就要成功了,只要能抓住一個人,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
在張沐剛出前堂不久,便隱約聽到了秦懷義請呂英到書房有要事稟告的請求,他的嘴角也不由掀起一抹冷笑:這位江湖大俠恐怕已心知有些不好交代,要下番苦功夫重新取得呂英的器重了。
今日之事雖然事發突然,但他也不是一無所得,至少讓益王府的人知道是東瀛倭寇抓了玲瑜郡主,還對玲瑜郡主下毒要置之死地,以此足以挑撥益王與倭寇之間的關系。同時讓益王府的人知道秦懷義對玲瑜郡主的保護非常不力,也足以挑撥益王與秦懷義的關系。
另外他還給工藤綾、青蓮二人的死找了個好法,否則淺舞那裡始終是個隱憂,而這個鍋由益王府的人來背實在是再合適不過了,因為這是呂英的功勞,而秦義山莊上下不會亂說話去得罪呂英,哪怕日後事情洩露,淺舞那裡最多也只是知道是一個神秘白衣劍客幹的好事,跟他沒有一點關系。
張沐現在反而更擔心的是玲瑜郡主安全回去以後,秦懷義會不會對淺舞動手,張沐並不希望那個女人被殺,因為她知道很多事,那些事都是張沐感興趣的。
諸多念頭都在腦海中一一閃過,但很快張沐便將這些念頭都暫時放下了,因為他雖然走出了秦義山莊,但今日的事還沒有結束,以他如今的敏銳感知力,能清楚的察覺到有人在跟蹤他,而且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