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謝謝。”
黑曜星的港口並不在繁華的城區,秦斐坐在後座,偏頭看窗外掠過的景象。
比起已經開發過度的首都星,黑曜星顯得原始且淳樸。
黑曜星很大,從港口到莊園的車程很長。
秦斐看到沿途駐守在道路計程車兵,以他們穿的制服來看所屬第一軍區。
房東心虛地回頭看了他一眼:“還有一會兒才能到,您覺得累的話,可以先休息一會兒。”
“勞您關心,我不累。”秦斐滴水不漏地答著,盡管他確實感覺到了疲憊。但他控制著沒有顯露疲態。
他私以為疲倦會給人一種可以趁虛而入的假象。
“黑曜星民風淳樸,確實是一個值得居住的地方。”房東說,“嘿嘿。”
秦斐:“嗯。”
他確實對黑曜星還算喜歡,不過他不打算表露自己的想法,他的這份喜歡建立在順利奔赴自由的基礎上,否則哪裡對他來說都是難捱的牢籠。
房東似乎並沒有看出秦斐不想與自己搭話,他向秦斐介紹著莊園的歷史與地位位置。
期間秦斐只是有一下沒一下的應著,好像對莊園並不感興趣。
“哦對了。”房東說,“您的遊戲艙到了,我已經幫您簽收了。”
秦斐捏了捏終端,觸亮終端的螢幕:“謝謝。”
終端在螢幕彈出一條文字:您似乎並不興奮。
秦斐熄滅了螢幕。
他確實沒有興奮的感覺,初來乍到的緊張和對自由的患得患失消磨了他的興奮。為了得到來之不易的自由,他必須繃緊,只是港口到莊園的短短路程,竟然覺得比21天的星河旅程還要累。
他看著窗外,卻無心看窗外的風景。
黑曜星真的到了,順利地話他當天就可以入住,沙貝應該在等他。
本以為被自己賦予了特殊意義的今天會高興一點,卻不可避免地感到惶恐。惶恐到他從善如流地與房東交談,追溯下去發現其實是近鄉情怯。
所以理所應當地,秦斐想到了一位姐姐。
姐姐也是秦家的oega,秦斐和她在秦家的同一間屋子上過課。
她的成績不佳,上課的時候經常往外看。被長輩點名了,她也不吭聲,只默默地站在房間最後。
家族裡的人很少提到她,家宴時,她也不常出現。
她的存在感很低,低到好像只有秦斐一個人注意到了她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她從家裡逃出去了。
秦家亂了一段時間,他們擔心的不是嬌生慣養的姐姐能否在秦家以外生活,他們一致認為姐姐是自降身份,會牽連秦家其他的待價而沽的oega,會成為秦家的笑話,讓秦家蒙上汙點。
他們發動了許多人去尋找。
那段時間課業輕鬆了一點,秦斐坐在了那位姐姐的位置上,他也扭頭向窗外看。
視線裡,天空蔚藍無際,偶爾機甲滑過,在天空留下兩條波形的痕跡。
秦斐想,他應該知道姐姐去哪裡了。
沒過多久,姐姐被找了回來。她不再像以前那樣沉默,她歇斯底裡地指責著秦家的壓榨,抗拒著秦家對她人生的安排。
秦斐本以為她會一直鬧下去,又有一天,姐姐回到了學習的那個房間裡。
那一天長輩教了什麼,秦斐已經不記得了。他就記得,他一直在猶豫,最後還是忍不住與她說了話。
“您離開的這段時間是去開機甲了嗎?”秦斐問。
姐姐回過頭,茫然地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