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浴室的這個隔間,秦斐來到了紙片人的臥室。
臥室寬敞而高挑,天花板高得彷彿觸碰雲端,和外間一樣,天花板繪著精美的壁畫。水晶吊燈從天花板垂下,水晶吊珠像系線的繁星。
秦斐目光最終落在臥室正中央的大床上,這是一張古典四柱床,床柱雕刻莊重的艾維斯家族家徽。床上鋪著白色亞麻床單,枕頭和被子用最上等的羽毛填充,充盈而柔軟。
‘吱呀’一聲。
浴室的門突然開啟。秦斐循聲而望,看到席禮仍舊穿著濕噠噠的衣服。他一路走來,水珠浸濕了地面上的毛絨墊子。
秦斐在看他,他卻沒有丟來側目。神色冷邦邦的,徑直走進臥室的衣櫃前,從裡面取出了幹淨的衣物,又徑直走回浴室。這來回的過程中,他始終沒有朝秦斐投去任何目光。
但很快地,席禮就從浴室走出。
秦斐看過去,紙片人身上穿得並不是他剛剛從衣櫃裡取的那一套,而是之前被水浸濕,穿在最外面的那一件。
秦斐含著笑。
他的紙片人真的好奇怪哦。
席禮頓時:“笑什麼?!”
秦斐說:“只有一張床。”
席禮:“……嗯。”
秦斐:“您睡床吧。”
這是分開睡的意思。
席禮鬆了口氣,但心底又有些說不清的情緒,讓他無法徹底放鬆下來。
他忍耐著:“你呢?”
秦斐已經選好了自己過夜的位置,就是之前他坐過的那個沙發。
席禮循著秦斐的視線看了眼那張單人沙發:“我睡沙發。”
秦斐:“那怎麼可以,您睡床吧。”
席禮彎腰整理沙發,又聽到秦斐的客氣而生疏的聲音:“我已經很感謝您收留我了,怎麼好意思讓您睡沙發呢?”
“你就非要這麼……”話說到一半,席禮硬生生止住。他指著床:“你睡這。”
又指著沙發:“我睡這。”
語氣不容置疑,也為不容置疑付出了行動,席禮一屁股坐進沙發,佔了秦斐事先看好的沙發。
大概是不想再跟秦斐商量,他直接閉上了眼睛。
秦斐沒再說什麼,他看了眼之前被他扔在地上吸附水漬的羊毛毯,原本羊毛毯是放在沙發裡的。
他記得那張桌子後的椅子裡還有一條羊毛絨,於是向外間走去。
等他拿了羊毛毯,一轉身差點和席禮撞上。
席禮目光落在秦斐手裡的羊毛毯上,緊繃的面容緩和了一點,幹巴巴道:“我喝水。”
“好的。”
秦斐讓開路,與席禮錯身後,他把羊毛毯放在了那張沙發裡。
“我需要洗澡嗎?”秦斐走進臥室,小聲地詢問終端。
終端:“如果您想發生點什麼的話,畢竟洗澡是即將發生什麼的訊號。”
秦斐往浴室方向瞥了眼,看到沙發裡的席禮。沙發柔軟,但對192身高的席禮來說還是顯得憋屈,他的紙片人又閉上了眼睛,不過那條羊毛毯被好好地搭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