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秦斐忽然笑了起來,碼頭的泛光燈好像一瞬間失去顏色,他的笑才是夜裡最濃墨重彩的一筆。
秦斐聽過太多用以誇贊自己美貌的優雅詞彙,但他沒被人這麼誇過,他歪著腦袋看席禮,覺得自己的紙片人十分有趣。
秦斐眨了眨眼:“還有嗎?”
席禮深吸了一口氣,別扭道:“你眼睛有點深,看不清楚裡面到底藏了什麼壞心思。”
秦斐看著他,像是不太滿意的樣子。
為了結束主線,席禮只能配合著秦斐去完成他的任務。
任務應該是求他誇獎之類的吧,就像序章任務,是在他心裡留下正面的深刻印象。
席禮勉為其難地開口:“不過忽略這一點的話,你的眼睛其實是五官裡最漂亮的,大大的、眼睛尾巴又翹翹的,而且很閃,像是……”
他頓了頓,想了個形容詞:“像是星河。”
星河的美,哪怕是他駕駛機甲經過,都會特別投去一眼。
席禮目光在秦斐的眉眼流連了一會兒,落到他鼻尖上:“紅的時候,比白的時候好看點。”
秦斐沒聽懂:“啊?”
席禮又一次別開眼,渾身別扭:“我是說,你哭的樣子比不哭好看。”
秦斐哭的時候,鼻尖會微微泛紅,這柔化了他原本淩厲的面部線條,愈發顯得他楚楚可憐。
秦斐感到好笑:“你又沒見過我哭。”
“……”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席禮梗著脖子,僵硬地接下一句話,“身高還行,湊合。”
秦斐的身高,剛好到機甲的最低操作身高標準,在小殿下眼裡,連機甲最低操作身高都到不了人,直接等同於殘廢。
反正最別扭的話都說了,席禮目光下移,從秦斐的鼻尖落到他色澤飽滿的唇。
秦斐這張嘴沒什麼好誇的,他最討厭的就是秦斐的這張嘴,說的比唱的好聽,其實虛情假意,口蜜腹劍。
目光又往下落,落到秦斐的脖頸,席禮喉嚨滾了滾,說:“跟天鵝的脖子一樣。”
毫無美觀的比擬,讓秦斐忍不住挑了挑眉梢。他伸手,在席禮的目光繼續下落之前,放在了自己左胸口的位置——那枚扇形胸針上。
席禮收到暗示:“手還不錯,跟一塊白玉一樣。”
被誤解了提醒,秦斐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指尖點了點暗紅色扇形胸針,敲出清脆的微響。
席禮終於注意到別與秦斐今夜的裝扮,他覺得自己誇得夠多了,不爽地說:“衣服也要誇?”
“嗯——?”秦斐想了想說,“如果可以的話。”
席禮又深吸了一口氣,把肚子裡的火壓了壓:“衣服一般,不過你穿著還可以,行了吧。”
秦斐的嘴角帶著笑:“不行。”
“你——!”席禮瞪過來,恨不得把秦斐吃了。
紙片人的誇人方式簡直太特別了,秦斐聽得十分愉悅:“我還想聽。”
席禮怒氣騰騰地瞪著秦斐,他感覺自己被戲弄:“誇你的人還少嗎?不缺我一個吧?”
整個星際誇秦斐漂亮的人海了去了,網路上隨便關於他的報道,絕對要誇一通他的長相。說他好看得不可方物,說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明,說他優雅,說他矜貴,說他善良,說他氣質清冷絕塵,說他適合獨美……因為論長相,星際沒有人能配得上秦斐。
放踏馬的狗屁,他席禮哪點差了,憑什麼就配不上了。
秦斐困擾地說:“可是他們誇的都不是我想聽的,而且我也不想他們誇。”
他看著自己的紙片人,退讓道:“最後一句,好不好。”
剛被席禮評價像玉石一般修長白皙的手指橫在了眼前,秦斐比了一個‘1’。
席禮:“……”
席禮的目光越過這根纖長手指,釘在秦斐笑意盈盈的臉上,不自覺在他臉上多停留了片刻,隨後恍若初醒地再次別過頭:“……那你想要我怎麼誇。”
秦斐認真地看著席禮:“誇我像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