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宮時司跪坐在地毯上,因為及川徹願意跟自己說話而笑開了。他抬手指了指右邊的第二個櫃子,“中學的放在那裡面就好了。”
……
“其實我偷偷把你的紐扣剪下來了。”
雨宮時司很輕地眨了眨眼睛,順著及川徹的話,想起來第一次在青葉城西上體育課的那天。
那天他和及川徹擠在一方狹窄的格子裡,男生火急火燎在換衣服,他縮在角落裡有些無所適從,只得給自己找事情做。
他拿起那件尚且殘留著體溫的襯衫想要疊起來,就是那時候,他發現了那枚與眾不同的紐扣。
當時及川徹是怎麼說的?因為掉了一粒,所以拆了初中制服的紐扣補上去了。
想起來及川徹當時的反應,加之及川猛幾次三番像是抓住了及川徹的把柄的樣子,雨宮時司忍不住笑出了聲,“所以你是補紐扣的時候被猛抓包了嗎?”
及川徹嘖聲,“麻煩的小屁孩……”
“阿徹也是好麻煩的小屁孩。”雨宮時司揉了揉及川徹的頭發,雖然沒有抬頭看,但從及川徹的動作已經能夠猜到這人是在瞪自己了。
可他一如既往地淡定,只有心跳聲,在夜色裡變得愈發鮮明。
“明年畢業的時候,還是直接來找我拿吧。”
及川徹啞然,片刻後,又笑了,“所以聽見我說這件事,你有心情好一點嗎?”
雨宮時司手上一緊,想起來四月份的時候,及川徹說藏了一件告訴他之後會讓他覺得高興的事情。他猛地抬起頭來,想要告訴及川徹,其實這不是合適的說這件事的時機,“我沒有不高興……”
“大概吧。”及川徹視線遊移,看向了窗外,用更慢的像是連自己都無法確信的語調道,“如果低落不算不高興的話。”
“我總是想讓你開心,以前想,今年你回來之後就更想了。但是今天的狀態,我好像自己也很難調整……我不想你因為我難過……”
“又在說胡話了。”雨宮時司掐住及川徹的臉,“早就說過了,相互喜歡的人,會互相影響是很正常的事情。”
他湊上前去啄吻及川徹的面頰,“我難過的時候,你不是也這樣陪著我嗎?如果我們是隻能分享喜悅的那種關系,才真的太糟糕了吧。”
“好像是這個道理……”
及川徹摟著雨宮時司坐起來了一些,他反複地撫摸著那把在夜色裡仍舊泛著瑩潤光澤的白發,緩慢道:“今天的阿司,越來越讓我覺得,喜歡你是一件很理所應當的事情。”
他垂眼,對上雨宮時司的視線,“好神奇……”
雨宮時司悶笑出聲,很快撐起身體來,低頭銜著及川徹的下唇輕咬,“從你跟我告白的時候起,我也覺得一切都很神奇。”
及川徹還想再說點什麼,比如告白的那天晚上,巖泉一的話給他打了最後一針強心劑,恰到好處的微風和黃昏時候的漂亮天際,更是讓他覺得這些東西都要用更為親密的身份去跟雨宮時司分享,才能讓他有最大限度的享受……
但是這些話,統統被肚子咕咕叫的聲音給堵了回去。
從未預想過的情況讓及川徹臉紅了,頰側和耳垂攀升的溫度高到讓他有些懷疑人生。他很低地哀嚎出聲,在心裡拖長了調子埋怨說“全部完蛋了”。
明明按照這個發展,他們應該更為交心,而後鼓起勇氣決定週末就跟家裡人坦白在戀愛的事情。有親近的家人和朋友的祝福,他會在這一年更為完整。
但是全被毀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