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場上比分是青葉城西落後,烏野已經到了賽點。
但及川徹接連兩次發球得分,並且格外準確地將目標對準了烏野一年級不擅長接球的六號選手。
眨眼間,場上情況好轉了,雨宮時司也跟著放鬆了些。他瞥見旁邊有位穿著烏野隊服的小學弟,每當烏野的六號選手被及川徹的發球震得踉蹌,那位學弟就一臉驚恐,像是很擔心同伴的手臂會被打斷的樣子。
他無奈嘆氣,主動遞了瓶水過去,“不會斷的。”
山口忠下意識立正,還以為自己剛剛和本隊前輩討論這人是不是明星的話被聽見了。沒想到會接收到對方的好意,他訥訥抬頭,無法做出正確的反應,只是呆愣地問:“什麼?”
“你的小夥伴的胳膊啊。”雨宮時司抬手指向烏野那位穿著六號背心、戴著眼鏡的高個子選手,“你好像很擔心的樣子,不過真的沒有那麼可怕。”
確認了自己背後議論人的行為沒有被抓包,山口忠稍稍放心了些。但他仔細一想面前的前輩的話,又覺得自己絲毫沒有被安慰到。
“那麼大力氣!剛剛排球都彈到二樓護欄上了!你聽見你們學校的學生受到驚嚇的聲音嗎!”
“唔,大概因為排球的彈性太好了。”雨宮時司作沉思狀,不過和及川徹不同,他的沉思並不是表演,而是真的認真在思考,“人類的身體可是很結實的,怎麼想也不可能被排球打斷呀。真要說的話……”
“鈍器敲擊才是最簡單有效的辦法。”
山口忠額角直冒冷汗,顫抖著提醒,“你的重點是不是有些偏了……”
我只要知道阿月的胳膊不會斷就好了,才不想知道怎麼行兇最簡單高效!我可是好孩子啊!你教給我這種沒用的知識是做什麼!
雨宮時司一愣,感覺自己是收到了莫須有的指控,“有嗎?”
“雨宮前輩……”被及川徹換下場的國見英走過來,領著暴露出可怖面目的前輩掉頭往己方陣營走,“剛剛你還跟及川前輩說不要逗弄後輩,怎麼現在自己也做這樣的事了?”
果然惡劣是會傳染的吧。
難以理解學弟的心路歷程,雨宮時司反倒稍微理解了及川徹被冤枉時的感覺,“我沒有逗弄他……”
他很想告訴國見英,提到鈍器打擊是話題發展下去自然而然引出來的,他沒有恐嚇後輩的不良嗜好。
可就是這時候,場上突然傳來烏野五號選手的聲音。
“大王!往我這邊打啊!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可以接住你的發球!快往我這邊打!”
冷不丁出現了陌生的稱謂,並且被稱呼的物件貌似是及川徹,雨宮時司表情空白了一瞬,很有些自我懷疑,“我幻聽了?”
“不,並沒有……”國見英扶額,由衷地覺得他和烏野這支隊伍真的有點不合。
場上愈發鬧騰,雨宮時司卻因為及川徹上場而安心下來了。他轉眼看向國見英,思考著應該怎麼開啟話題,聊聊他剛剛擔心的事情。
“國見,我記得之前我們聊過,關於影山的問題……”
國見英擦汗的動作一頓,抬眼看向了站在面前的前輩。
雖然無法說得太肯定,但國見英覺得,某種程度上,他是瞭解雨宮時司的。
初中的時候因為年段差距,他們在北川第一隻相處了一年。但那一年時間,雨宮時司的性格已經在細枝末節處暴露得很明晰了。
那種幾乎每個認識雨宮時司的人都知道的特點暫且不論,國見英很確定的是,雨宮時司不像表面表現出來的那樣對勝利毫無所謂。
甚至與表象完全相反,這個從小接受著精英教育的前輩,比投身於競技體育的及川徹和巖泉一都要更為看重勝利和勳章。
以上是其一,其二便是,這位前輩將兩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同伴看得尤為重要,幾乎已經到了無論何種境地,都會堅定地將兩人劃到己方陣營的地步。
這兩個特質相結合,也就是說,這位前輩會將及川徹和巖泉一的勝利與否放在與自己勝利與否等同的高度。
想明白了,國見英果斷低頭道歉,“對不起。”
學弟表現得過於主動,雨宮時司卻沒有放鬆分毫。他有長達半年的無法參加任何種類的賽事的經歷,如今進到青葉城西排球部做經理,因為牽涉到及川徹和巖泉一,於是過往對待賽事的嚴苛性便又逐漸複蘇了。
但現在受影山飛雄影響最為嚴重的金田一勇太郎還在場上,他想了想,決定稍後再找機會,“等訓練賽結束再看吧。”
說這話的時候,雨宮時司萬萬沒想到,訓練賽會以青葉城西落敗作為結束。
雖然及川徹上場連追兩分,但率先到達賽點的烏野還是透過一年級隊員的快攻拿下了最後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