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惡!被威脅了!
雖然不想承認,但事實是這樣的威脅確實很奏效。及川徹怨念地瞧著巖泉一,“期限是多久?你不能只憑著一個錄音,就威脅我一整個學年吧?”
巖泉一想了想,是這個道理沒錯,於是大度鬆口,“先一個月吧。”
反正及川徹留下把柄的時候多了去,一個月時間夠他更新換代四五次。
週二,雨宮時司經受了自己入讀青葉城西以來最為嚴重慘痛的滑鐵盧,並且極大可能是未來一年都不會有超越這次的糟糕事態。
“我被他們拒絕了!”
午餐時間,排球部三年級的部員聚在中庭櫻花樹下吃午飯。姍姍來遲的雨宮時司還沒坐下,已經忍不住吐起苦水。
及川徹和巖泉一預先把他的便當盒帶了過來,這會兒見他走過來,兩個男生在幫他開便當盒、準備餐具,他還沉浸在剛剛經受的打擊中,一時無法回神。
“簡直像是做夢一樣!”雨宮時司坐在及川徹身邊,抬手摸了摸自己額頭的溫度。確認沒有發燒,也不是做夢,他滿臉不可置信,“他們說不能讓我入部。”
及川徹毫無感情地應和,“天啊,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真是可惡。”
“是吧,你也覺得很離譜吧。”雨宮時司眉頭擰緊了,很顯然,在他順風順水的人生當中,被拒絕入部已經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美術部的部長說我沒有參賽經歷,可我只是沒有時間去參賽,而不是不會。茶道部給我的理由就更離奇了,說我剛從義大利回來,比起茶道部,應該去更實用的日本文學部。”
巖泉一很想讓及川徹看看他幹的好事情,可猝不及防地,雨宮時司轉頭看向了他,猩紅眼眸裡滿是不解和委屈,“小巖,青城的社團部長都是這樣的嗎?”
嗯,好問題。巖泉一沉吟一聲,很想直接告訴雨宮時司,也不全是。
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有更糟糕的。
話沒辦法說得太明白了,巖泉一避開了及川徹的視線,埋頭吃飯,“這種程度,還算好的。”
雨宮時司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
如果早知道青葉城西的社團是這種程度的話,哪怕及川徹和巖泉一都在這裡,他也會毫不猶豫就去白鳥澤的。
佔盡天時人和的及川徹還不知道自己剛剛面臨了一次小小的危機,趁機拉攏雨宮時司,“就來排球部吧,我和ia醬都在,而且我們每週一都休息。”
雨宮時司剛剛拿了筷子吃飯,聞言直接把衣袖往上推了點,露出戴著紅繩的手腕來。
他將手遞到及川徹面前去,“你看我像打排球的嗎?”
及川徹不說話,視線先是落在雨宮時司細白的手腕上,又慢悠悠掃過幾根修長白皙的手指。他一直知道雨宮時司有養護雙手的習慣,哪怕是夏日,護手霜也是雨宮時司的常備品。
所以就算同樣是高三生,可雨宮時司就是和他們不一樣。雨宮時司的手輕盈無暇,指尖像是晚春的櫻樹枝頭萌發的嫩芽,手背脈絡的紋理在雪白的面板底下蜿蜒開,也仍舊美麗柔和,並不怎麼彰顯力量感。
看著那隻手,及川徹不得不承認,他確實無法想象雨宮時司去練排球,最後雙手紅腫、脫皮甚至起繭的樣子。
“有道理……”
聽見及川徹的回答,雨宮時司滿意地收回了手,但另一邊的巖泉一快把筷子捏斷了。
也就是手邊沒有排球,否則巖泉一要暴扣將及川徹撂倒。他很想提醒及川徹,現在雨宮時司坐在這裡,還是因為他們昨天提前去拜託了茶道部和美術部的部長。否則以雨宮時司的人氣,哪怕雨宮時司真的是徹底的門外漢,那兩個部長也會很樂意將人收下的。
這種能哄騙雨宮時司進排球部的機會,其實只有一次。而一旦及川徹自己搞丟了,巖泉一發誓,未來一學年,無論及川徹如何在他面前哭訴,他都不會幫及川徹說上一個字。
面無表情的巖泉一暗自醞釀著風暴,及川徹感知不到危險,只沉思片刻後,驚喜地以拳擊掌,“有了,阿司來排球部做經理吧!”
剛剛被兩個社團接連拒絕,現在一聽及川徹的提議,雨宮時司也不像昨天那樣抗拒了。
只是他仍舊有些猶豫,“運動類社團,經理也要參加體能訓練吧。”
“只是一點點,”及川徹掐著中指指尖給雨宮時司展示什麼叫“一點點”,說到一半恰巧起了風,他抬手幫雨宮時司把頭發往後順了順,補充,“這種程度還是要有的吧,最低限度得保證身體健康啊。”
及川徹專注於說服雨宮時司,一旁看了全過程的松川一靜和花捲貴大簡直目瞪口呆。兩人將視線轉向巖泉一,兩雙眼睛很統一地傳遞出同一個訊息。
你們發小都是這麼相處的嗎?會不會有一點奇怪啊?
巖泉一倒吸一口涼氣,忙不疊舉起雙手在胸前交叉。
別帶我,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