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書眨眨眼,聽得聞侍郎問:“將軍今兒倒沒與淮安殿下一同過來。”
“嗯。”沈知書隨口應著,笑道,“我跟著沈尚書前來的,聞得殿下已然入了宮,現如今不知在哪兒歇息。聞大人今兒來得倒早,不知是同誰一塊兒來的?”
“我麼?我一人前來的。”聞侍郎說,“將軍也是知曉的,我尚未娶妻,加之娘親們不願入宮,我便孤身來了。本想邀淮安殿下一同前往,長公主府上人卻回說,殿下一早便出了府。”
沈知書挑眉道:“聞大人近來倒是同淮安殿下走得近。”
“再近也近不過將軍,不過將軍與殿下——”聞侍郎臉上笑著,眉眼卻有些沉,“不瞞將軍說,明兒長公主府選親,我勢在必得。聽聞將軍要十個孩子,而且自己不生,想來殿下的身子應當承受不住……”
沈知書漫不經心地“啊”了一聲,似乎沒什麼其餘的情緒,淡聲說:“倒不勞侍郎操心這些,我對殿下本沒有那方面的意思。那我便先恭祝侍郎得償所願。我這兒尚有些事,便不與侍郎多聊了,失陪一會兒,侍郎見諒。”
聞侍郎忙道:“將軍請自便。萬望將軍在殿下面前替我美言幾句。”
……美言個屁,不說壞話就已經夠意思了。
沈知書笑笑不答,同她二位娘親說了聲“內急,去方便一下”,撥開人群,在宮人的帶領下前往茅廁。
誰知宮人七歪八拐,走了極遠,卻始終未停下腳。
沈知書有些詫異:“這附近竟無茅廁麼?”
宮人微微俯身,恭恭敬敬回道:“將軍莫急,快到了。”
確實快到了。
又走了沒一炷香,宮人在一座院落前停下腳,往裡一伸手:“將軍請進,茅廁在右側偏殿的旁邊。”
沈知書客客氣氣道了聲謝,正欲往裡邁步,忽聞宮人又說了一句:“淮安殿下也在院內。”
沈知書:……?
沈知書不禁出聲:“敢情禦花園方圓一裡都無茅廁,僅有的茅廁偏在淮安殿下所處的院裡?”
宮人靦腆地笑道:“是淮安殿下囑咐的,說將軍若是說內急,大約也並非真的內急,應是想靜一靜,便帶將軍去見她。”
“你們便如此聽淮安殿下的話?”
宮人恭恭敬敬道:“當時陛下同殿下在一塊兒,命我們遵從淮安殿下的指令。”
沈知書:……
沈知書道“好好好”,一腳邁入院內。
院中無人值守,姜虞的貼身侍子也不知去了何處。
紅梨縮著腦袋跟在沈知書後頭,用氣聲問:“主子,這會兒太安靜了……不會有詐吧。”
“應當沒有。”沈知書蹙眉道,“這兒氣息很平,不像有殺意。只是——”
她在心裡嘀咕道:只是也沒聞見屬於姜虞的氣息。
雖與房間隔了幾尺,但屬於姜虞的味道實在太獨特,自己又太過熟悉。照理說,自己一進院子就應當有所察覺……
紅梨見沈知書吐了兩個字便沒了下文,不由得追問:“只是什麼?”
沈知書轉過腦袋,蹙眉道:“方才那帶路的宮人穿著什麼格制的宮裝,你可有留意?”
“是禦前宮女的樣式。”紅梨信誓旦旦道。
“這也沒問題……”沈知書嘟囔說,“罷了,我先去茅廁。”
結果甫一邁入茅廁,那門忽然自動關上了,無論如何也打不開。
沈知書眯起眼,屏氣凝神,聽見外頭毫無動靜。於是她並辯不清這究竟是意外,還是某人精心策劃的陷阱。
她輕輕喊了一聲“紅梨”,紅梨即刻應了一聲:“在呢將軍,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