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沈知書想。
難怪姜虞今天有點不同。
但大約某人已經洗漱過了,於是酒味絲毫不剩,即便靠得近了,也只能聞見那熟悉而清冽的雪松香。
沈知書順口接話:“殿下倒沒喝醉。”
姜虞不置可否:“我酒量好。”
“有多好?”
“不知。但大約比將軍好。”
沈知書挑起了眉,笑道:“比我好算不得好,我不能喝。”
“是麼?”姜虞淡聲說,“那酒還剩一些,將軍要不要來一點?”
罷了。來一點吧。沈知書想。
此來只為看看姜虞,確認她平安便離開,但眼下姜虞身邊無人伺候……
多待一會兒罷。
沈知書遂問:“那酒放在哪兒?”
“放回庫房了。”姜虞道,“將軍恐對庫房不熟,我去拿,你在這兒坐著。”
沈知書搖搖頭:“外頭那樣冷,凍去了可不是玩的。左右我也知庫房在哪兒,殿下將鑰匙與我,我摸索摸索便是。”
姜虞答應了一半。
她確實將庫房鑰匙給了沈知書,但與沈知書一同出了屋子。
外頭炮竹不停,因隔著幾堵牆,一層層傳過來的時候,便顯得沉悶了一些。
新歲似乎格外冷一點。
府裡燈火通明,隔幾步便點了一盞燈,姜虞雪白袍子上的絨毛被染成暖色。
不知誰家孩童鬧得歡,稚嫩的喧嚷淹沒了青石板上的腳步聲。
二人肩並肩走了會兒,離庫房尚有一小段距離,沈知書率先起了話頭:“天這樣冷,不知等會兒會不會下雪。”
姜虞自然而然地接話:“大約會罷,瑞雪兆豐年。”
沈知書笑道:“是了,今年定是個吉祥年。”
姜虞轉頭看她:“為何?”
“於公,邊境已然安定,南安定會蒸蒸日上。”沈知書說,“於私,我認識了殿下,今年定當更為和樂順遂。”
“嗯。”姜虞點點頭,忽然又把先時的話題重新問了一遍,“將軍今兒為什麼來?”
就好像她從頭至尾都在思忖這事,但腦子轉得慢慢的,便一直沒得出結論。
沈知書心道這話題轉得真夠快的,轉念一想,喝了酒的人思維本就跳脫。
她沒像方才一樣一本正經地回答,而是將球踢了回去:“殿下以為呢?”
姜虞認真地搖搖頭:“不知。”
她搖頭的時候,釵子上的流蘇跟著一起輕晃。
沈知書從上頭收回目光,低低地笑道:“下官恐長公主府內無人值守,怕殿下受歹人所傷,遂來確認殿下安危。”
“只是如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