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比如……心跳得有點快。
眼睛終於適應黑暗,可以模糊窺見人與物的輪廓。
沈知書平複了會兒呼吸,感受到不屬於自己的體溫隔著幾層布料,纏綿繾綣地滲過來。
腰跡被抵著的那處溫度悠然攀升。
沈知書有一瞬間的恍惚。
太暖了。她想。明明是臘月寒冬,她穿得也不厚,卻熱得幾乎要起一層薄汗。
一定是這兒太狹小的緣故。
不知蹲了多久,外頭的動靜漸遠,那些人果真沒進這處來搜。
沈知書微不可聞地鬆了一口氣,後知後覺身體已然蜷縮得有些發僵。
攥成拳的手掌微微濕潤。
大約是因著有些緊張。
姜虞側耳細聽,下了論斷:“應當是走了。”
“起來麼?”
“嗯。”
沈知書一直席地而坐,姜虞卻是半蹲著的。
許是蹲久了,起身時有些不穩,姜虞踉蹌了一下,被沈知書拽著胳膊提了起來。
“腿麻了?”沈知書問。
姜虞一五一十:“有點兒。”
於是她們並沒有急著出去,而是等著姜虞緩過那陣麻勁兒。
冬日夜裡總是起大風,此時外頭風聲呼嘯。
沈知書與姜虞安安靜靜杵在黑暗裡,頗有些偏安一隅的味道。
沈知書能感受到姜虞的眸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站了會兒,莫名覺得有些不自在,囁嚅一陣,主動開了腔:“殿下腿還難受麼?”
“有點。”姜虞淡聲道,“不打緊,想來走走便能好。”
“那咱們出去麼?”
“再等會兒,保不齊外頭的人還沒全然離開。”
姜虞講話的聲音太輕,她們又離得太近,以至於這話像是姜虞貼著自己耳朵說出來的。
於是耳尖不自覺泛起了癢意,被沈知書抬手揉了兩把。
姜虞注意到了她的動作:“怎麼了?”
“無事。”沈知書嘟噥說,“可能是被凍的。不說這個了,快出去吧,殿下請帶路。”
姜虞拽著沈知書東躲西藏,走位曲折蜿蜒,終於來到了大帝姬屋前。
她們蹲在一棵枯樹後邊,沈知書小心翼翼探出了腦袋。
屋前有三兩侍衛值守,其中一個抱著劍打盹兒,另一個看起來筆直如松,其實魂兒已經沒了一半。
“迷藥呢?”沈知書問。
“在我兜裡。”姜虞道,“不過屋內燈熄了,大帝姬她應當已經睡了,就算進了她屋內也沒意義。”
“不盡然。”沈知書思忖一陣,一本正經地說,“咱們撂倒侍衛後,去牆根兒底下聽一陣罷。萬一她說夢話呢?”
“將軍真沒在看玩笑?”姜虞淡淡瞥她一眼。
“沒,跟你講正經的呢。”沈知書笑道,“那迷藥幹放著不浪費了麼?試一試也不虧。”
姜虞於是手腕輕轉,從袖中摸出一個小玉罐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