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書:?
難不成還能是自己自作多情?
謝瑾暗中拽了下沈知書的大衣,上前一步,朗聲笑道:“不瞞您說,沈將軍她其實尚無成家之意。殿下道沈將軍‘面色不好’,使得聖上沒有再往下與她牽線搭橋,倒是無形中幫襯了一把。”
長公主輕輕頷首:“是麼?我當時確是看沈將軍臉色不好,順口一提,不必言謝。”
謝瑾還要再客套幾句,話音未出便被打斷。長公主驀地抬手攏了攏鬥篷,而後轉向沈知書,淡聲問:“將軍可否隨我來?我有事問將軍。”
沈知書沉默一陣,道:“殿下請帶路。”
謝瑾:?我就這麼被拋下了?
謝瑾沒看懂兩人突如其來而略微莫名其妙的行為,站在原地,眼瞅著沈知書被帶去了稍遠處的梅花樹下。
樹枝濃密,沈知書的身子被遮住了半邊,而長公主則整個人都被捲了進去。
離得遠,那邊的聲音一絲一毫也透不過來。而待半柱香後,兩人終於結束交談,從樹枝下鑽出來之時,謝瑾卻眼尖地瞅見了她那好友的臉……似乎有些紅?
謝瑾:??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猛地眨眨眼,再度看去時,卻見沈知書神色如常,同長公主抱拳告別。
……所以果然是自己的錯覺。
謝瑾快走幾步,攬上了沈知書的肩,好奇地問:“她尋你何事?”
“無大事。”沈知書摸了摸鼻子,“她說我的袍子看著不錯,穿著應當挺舒服,問我能否送她一套。”
謝瑾:???
將軍府。
謝瑾蹙眉看著躺在地磚上、臉色發青的那具屍體,輕輕“啊”了一聲:“原來是她。”
“是誰?”沈知書問。
謝瑾說:“我亡妻曾經的貼身侍子,秋雁。”
她緩聲道:“我夫人離世後,我原是想放服侍她的那一批侍子出去的,然秋雁倒不願走。我夫人同宮內的那位純嬪娘娘原是姊妹,秋雁便被純嬪接了去,大約幾經輾轉又從純嬪宮中出來,被內務府挑中,賞給了你。”
“怪道有謝府的腰牌。”沈知書點點頭。
“只是怪了……”謝瑾抱著胳膊沉思,“她為何要來刺殺你?還滿口說什麼‘謝瑾指使我’。”
沈知書猜測道:“約莫命脈被幕後之人捏住了,比 如……拿她家人之命相要挾?”
“這幕後之人也忒莫名其妙,派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人來,刺殺是萬萬不可能成的,到底圖什麼呢?”謝瑾只覺一頭霧水,“難不成只是想挑撥我倆關系?然這招數也過於幼稚,你指定不能信。”
沈知書亦覺得有些過於荒唐。
她抬手喚人進來,命人將秋雁的屍體收斂好,轉身倚上了桌臺,問:“你待如何行事?”
“先往下查著罷。”謝瑾道,“只怕此事終是不了了之。”
沈知書沉聲說:“怎麼查?往宮中查?”
“我稍後遞信兒與純嬪。”謝瑾拍拍沈知書的肩,“你也別太操心了,這件事大約與你無關,刺殺你只是個幌子。”
沈知書定定瞅她一陣,眯了眯眼,忽然笑著掛上了她的肩:
“我問你,枝餘,咱們認識多少年歲?”
枝餘是謝瑾的字。
謝瑾裝模作樣思索片刻,沉吟道:“不記得。”
“你放屁。”沈知書笑罵著給了她一拳,“別裝,我不是要煽情,你好生講。”
謝瑾拍著胸脯,大松一口氣:“那敢情好,我謝瑾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人煽情。”
“所以多少年歲?”
“容我想想……若是認真算起來,大約十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