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看她。
這頭龍真好，像前世……他奶奶一樣。
他甩了甩尾巴，爪子抱著晶石，又滾到她翅膀下，蹭了蹭。
這是示好。
聖光龍低頭，爪子輕輕拍了拍他的背，暖風吹得南荷華眯了眯眼。
峽谷的風聲低了些，火山口的紅光映得聖光龍身影模糊，像一層薄紗籠著她。
少年龍們圍在遠處，聲音特別低。
“真是聖光龍教授？”
“沒見她這麼溫柔過，都有點把我嚇到了？”
聖光龍耳朵動了動，抬頭看了一眼，小龍群瞬間安靜，她滿意點點頭，又低頭看向南荷華。
“確實有點像聖光龍，你的鱗片有光，可你的另一半血脈……我也不清楚。”
她爪子微微發抖，翅膀抖了抖，幾片老舊的鱗片脫落，然後被風吹走，飄到火山口的紅光裡，變成灰燼，消失。
南荷華抓著晶石，沒聽懂她的意思。
“什麼？”
他歪著腦袋，滿臉好奇。
聖光龍笑出聲，眼神看向遠處的火山口，紅光映得她眼底像燃著一團小火。
她的聲音微顫，像風裡的燭火，隨時要滅。
“別急，小家夥，你總會知道的。”
巨龍在生命盡頭能預知自己的終點，就像是體內有隻看不見的鐘，滴答作響，提醒他們歸期已至。
這頭聖光龍就是。
她扇了扇翅膀，動作慢得不行，她目光停在火山口，像在看一個久違的家。
南荷華莫名覺得這頭龍很累的樣子。
尤金站在旁邊，火紅的鱗片暗淡下來，一動不動，金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縫，低頭垂尾，爪子抓著地面，留下幾道淺淺的燙痕。
龍總會回到誕生的地方，火屬性和光屬性相關的大多數，會把巖漿當作埋骨之地，這是他們的宿命。
尤金見過太多老龍這樣飛回搖籃。
所以他此刻也只是沉默著。
南荷華抓著晶石，又滾回尤金腿邊。
“爹地，她好像不開心？”
尤金沒有回答，生死教育對於不滿一歲的幼崽有點太早，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聖光龍低頭看了南荷華一眼，笑出聲。
“沒事，小家夥，我就是回故鄉看看。”
她扇了扇翅膀，暖風吹得南荷華晃了晃，毯子卷得更亂。
她的身影慢慢升高，翅膀抖得更厲害，幾乎融入了火山口的紅光，像在融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