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問完老師和室友,他在學校的關系就算調查完了。
賀正豪的大學經歷總結下來就是:其實並不笨,反而有擅長的東西,只是因為選擇了不擅長的專業,導致努力基本沒用,畢業都困難。
然後為了順利畢業更加努力,但是努力沒用,接著更努力……彷彿陷入死迴圈。
學校的水吧裡。
謝堯和林翊軒坐在靠的位置,一人面前放了一杯飲料。
從杯子來看,謝堯喝的是冷飲,林翊軒喝的是熱飲。
謝堯使勁吸了一口冰可樂,發出舒服的嘆息,然後感慨:“看看,這位賀正豪同學就是選擇大於努力的典型反面案例。一眼不看書做考公題能對60,這要是看了學了,還不得筆面第一?”
“筆面第一可能有點誇張,但至少走仕途肯定沒問題!順利畢業就更不用說了,哪用得著像現在這樣愁學位證。”
林翊軒看著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冬天喝冰飲就算了,還喝那麼快。你慢點,沒人跟你搶。”
“哦哦哦!聊死者呢你管我喝啥……”謝堯含糊道:“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學醫的小同學有點問題啊。”
林翊軒點了下頭,“嗯,他在撒謊。”
“對咯!”謝堯咬著吸管,“一邊說跟賀正豪不熟,一邊又說賀正豪性子軸是受家庭影響,被爹媽逼的。”
“賀正豪不愛跟人來往,導員和班主任手握他的資料,有他家長的聯系方式,理論上來講這兩位老師才應該是最熟悉他的人。”
“其他室友說不熟,是真的說不出個一二三,這個學醫的室友偏偏連他的家庭情況都瞭解點。”
林翊軒端起熱拿鐵喝了一口,“跟死者相熟也不可疑,學醫也不可以,但明明跟死者沒那麼陌生卻要撒謊,還偏偏是學醫的,這就很可疑了。”
謝堯贊許地看他一眼,“林公子,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咱倆這麼有默契呢?”
林翊軒淡淡看他一眼,“因為以前一起出公務,你只跟吳邊說話。吳邊說錯了你也覺得對,我說對了你也覺得錯。”
謝堯:“……”
他端起可樂杯子,眼神飄向窗外,假裝沒聽到。同時內心反思:我以前有這麼雙標的嗎?我怎麼只記得林翊軒說話很難聽了?我是不偶爾也應該反省一下自己……
林翊軒盯著他的側顏看了一會兒,然後伸出手,在他跟前敲了敲,“28個小時了,吳邊的屍體挖得怎麼樣?”
謝堯回過神,“我問問。”
他拿起手機準備發訊息,正好吳邊的訊息進來了。
謝堯把訊息給林翊軒轉述過去,“他說屍體的軀幹部分挖出來了,剛挖到,碎的不是特別誇張,內髒大部分是完整的,正在送往檢驗科。”
“這部分屍塊沒有跟四肢埋在一起,發現四肢的假山湖泊不是在學生宿舍後面麼,宿舍前面是個挺大的花壇,軀幹部分是在那個花壇發現的。”
“這花壇可大呢,咱們路過的時候我還誇了一句,記得不?”
林翊軒挑了下眉,“記得。你當時還說,要是夏天,花壇裡花開得鬱郁蔥蔥,下面要是偷偷埋具屍體,誰也不知道。”
謝堯哈哈一笑,“我隨口一說你都記得住,這麼聽隊長的話,值得嘉獎。”
說完,他意識到不對,“不好意思,忘了,你已經升了副支隊了,該我管你叫隊長了。話說回來,你怎麼沒去市局?還跟我混在一塊?”
林翊軒神色淡淡,“岑川區有案子,還是碎屍案,我過來跟著一起查案子不是很正常嗎?以前又不是沒有人手不夠市局下來人幫忙的情況。”
“你說案子就說案子,別扯這些有的沒的。”
謝堯翻了個白眼,嘟囔:“那你剛才還說我冬天喝冰飲呢……”
眼看著林翊軒要皺起眉頭,他連忙咳了一聲,“其實吳邊他們一開始的搜尋範圍主要集中在樹林,是樹林實在找不到,請了警犬過來,警犬聞到花壇有不對勁,他們才去挖的花壇。”
“你還別說,按照正常思路,拋屍都應該往隱蔽的地方拋。這人偏反其道而行,埋在花壇裡,大隱隱於市,還真不容易找。”
謝堯看了眼手機,繼續轉述:“不過……屍體的身體部分是找到了,頭卻是怎麼都找不到。”
“學校還沒放假,人來人往的,也不好太大張旗鼓的搜。今天早上請警犬的時候已經有學生被嚇到了呢。”
吳邊沒再發訊息過來,謝堯便也關了手機,“唉,頭找不到……一顆頭能藏到哪兒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