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終於肯承認那人是你了。”
克裡奇利沒意識到,什麼時候第三人稱講到第一人稱了,他說,“用bc代替吧。”
他拒絕代入小時候,一定受了很大的心理創傷,現在講起來就想講一個故事一個電影片段,讓德容聽了感到窩心。
德容抬起下巴,親吻了他有些幹燥的嘴唇,想知道他那狠心的父親有沒有後悔。<101nove.的父親呢?一定哭死了。”
<101nove.回到家時他父親就開始時不時的離家出走,好像家對他來說就是個旅店,回來了也是無休止的爭吵和欺騙。”
“他媽媽呢?有沒有安慰他?”
“他媽媽是一個虔誠的基督徒,她說你要是這樣病下去會下地獄的。”
“噢不!”
<101nove.想去地獄看看有沒有帥哥。”
“啊?”德容不敢聽,他怕聽到bc的刀子。
“他在洗手間割腕,但是沒死成,他又一次聽見天使降落的聲音,這次是救護車刺耳的鳴笛和叮叮當當的金屬碰撞的聲音。他們把傷口縫好,但是沒有治好bc的病。隨後,bc被送進一個矯治中心,因為他母親認為那裡可以治好他兒子的病。”
<101nove.。”聽到這,德容摸了摸他的右手手腕果然摸到一條凸起的傷疤,難怪他總是穿長袖。德容把臉埋在了他的胸口,潮濕的觸感不知道是兩人擁抱在一起出了汗還是怎麼,氣氛變得越來越沉重。
“沒事的。”克裡奇利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叫他不要擔心,那孩子命大活的好好的。
“他在矯治中心接受了電療,冰療,針療…最後他和一個病友逃了出來。但是很不幸,又被社會收容機構找到了他們的家,送了回去。”
“就這樣好不容易混到了17歲,bc還是被趕了出來,確切地說,他也不想再呆下去,因為他可笑的爹已經明擺著出櫃了,雖然他嘴上不承認,那些被他帶進家門的什麼同事,朋友,兄弟,牌友等又被bc翻炒了一遍。”
“他爸忍無可忍,離開家的同時終於當了回父親,他教育bc別結婚,否則打斷他的腿,bc知道這個姓讓他蒙羞。”
“後來呢?”德容抬手摸他的下巴又摸他的胳膊,手忙腳亂看上去很想安撫他。
“後來真的遇到天使,一個中國老頭,他竟然不嫌棄大冬天穿著破牛仔衣靠在垃圾桶旁邊的髒孩子,還給他喝了他這輩子喝過最好喝的雞湯。”
“呼…”德容終於長籲了一口氣,“你那個時代真的是太不進步了,不像現在,對這個群體包容度挺高的,一會給你看我的彩虹袖標。”
“我才比你大幾歲,還我那個年代,只是你是溫室花朵,大人們手心裡的寶,沒過早經歷這些,當然我也不希望你經歷這些。”
德容捏著他的下巴,用憐憫的目光看著他,可他這張稜角分明的臉一點也不像柔弱的小白蓮,平和的說著別人的故事一樣揭開自己的傷疤。
“我是你的白熊。”德容說著翻身壓在他身上,臉頰發燙,沒什麼別的安慰方式,手指伸進他半長不短的頭發裡,攥住他,親吻他,大力揉搓他的頭毛和耳朵,想要給他熊一樣抱抱和安全感。
“嘿,我不需要同情,因為我不是娘娘腔。”他揪著德容的脖子像揪住熊的帽兜,把他提溜起來,輕笑著繼續說,“你身上都沒毛,還白熊,你就是一隻喜怒無常還動不動就心軟掉小珍珠的小猴子,看我怎麼吃掉你的小猴腦,小猴爪,小猴嘰…”
他還不至於編故事來騙小猴子肉吃,他本可以用充滿攻擊性爆炒一切的本事,讓好奇心重的小猴子因被狠狠滿足而全身繃的緊緊的。
但他還是講了哄小猴子睡覺的睡前故事,還讓小猴子誤以為他是故作堅強的娘娘腔,那麼,對不起了,聽故事是要收費的。
他發誓不要做娘娘腔,最初他面對雜志的時候想的也不是委身於高大威猛的男人懷裡,而是把高大威猛的男人摁在底下,告訴他們自己血氣方剛,只是喜歡的恰好是男而已。
過後,德容看著他因情感交錯而始終沒有舒展開來的眉頭,忍不住抬手想要摸。
卻又停滯在了半空。
算了,自己出現的不是時候。
他就算學會了怎麼去愛,也是一頭自由的無懼風雪的獨狼,死都不怕,還怕什麼,自己何必給他枷鎖,讓他被認定為一個絕情的混蛋呢。
誰吃醋誰傻瓜,還是個大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