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姐妹們的眼睛都敏銳地盯了過來。
嚴錦程目光最亮,但不僅僅是感興趣。
明明平時巴不得嚴明煦出點事的人是他,可這次卻尤其緊張。好像生怕他說出什麼嚇死人的真相。
嚴明煦正要開口,忽然,隔壁艙的寧磊起身。
他走到眾人目光包圍的嚴明煦面前,彎下腰,攏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話。
嚴明煦眼中的笑意消失。
他站起身,邊往隔壁走,邊拿手機打電話。
家裡人還以為是公事。
嚴建業根據兒子的表情,判斷可能是大事。
正要叫來寧磊過問,卻見撥打電話的兒子,居然沒接通對方。
他拿開手機,點重撥。
手機貼回耳邊,又是十幾秒的沉默。
拿下來,再重撥。
這麼一來,大家都明白了,這應該不是公事。
嚴氏上下,除了家人外,沒有一個人,是需要嚴明煦親自撥出,還敢不緊緊守著電話的。
此外,嚴明煦的撥出和重撥並不規律。
不像是一通無人接聽的電話自動斷線,更像是一次次被對面的人手動結束通話。
因為每次結束通話得猶豫,所以需要他重撥的間隙長短不一。
不過這麼一想,就更新奇了。
嚴家五口面面相覷。
彼此眼裡的聲音,幾乎在空氣裡凝結成實體——
什麼人,這麼大的排面,還那麼大的膽子?
在嚴明煦重撥大概七八次,始終沒能接通對方後,他在一片靜謐的機艙中轉過視線。
大家目光各異,都看著他。
蔣以琳再次扮演了打圓場的角色。
她問:“是……那個小可?他怎麼了?”
這一瞬間,她看到自己這個向來目光清淩沉靜,似乎每分每秒都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兒子,眼神忽然落到了空處。
雖然那種蒼茫感一閃而過——
他表情依舊顯得平靜,聲音也聽不出太多異樣,說:“嗯。他先走了。”
蔣以琳卻突然想起——
二十多年前,在那家孤兒院,那個無人在意的角落,她第一次看到他時,那張小臉上,就是這種茫然空落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