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捨不得離開西關吶了,自己在西關奮鬥了十年,老朋友全都在這裡,兒子即將順利接手家業。
在座的沒一個是笨人,大家來自各行各業,皆有密技傍身,別人早晚會查出來。
讓人查出來,還不如自己承認,看在他往日的情面上,也許大家能挽開一面,也不等人催促,他起身走出來,對大家夥作輯賠罪。
“老楊,咋個是你?”
“老楊,西關今天的好日子,來之不易,你怎麼忍心破壞。”
“是啊,老楊,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說過大夥聽聽,你可不能犯糊塗。”
“他能犯啥子糊塗,只怕是貪心不足。”
“不能吧,老楊家也不缺錢。”
“蠢貨,誰家會嫌錢少。”
議事廳裡的眾人,看著禍禍了大家的楊百萬,議論紛紛,大家七嘴入舌,吵個不休。
四十幾位西關的話事人一旦吵起來,議事廳的屋頂都快被掀翻了,大家來自各行各業,華夏不同地方,操著各自的方言,各家行業術語。
楊百萬頭都快炸了,連連告饒:“諸位,諸位老友,此事確實是我疏忽,抱歉了各位,你等大概也聽聞過我楊家與常青離的恩怨,這事一直是我楊家隱痛。”
他話頭停下,環顧一週,語氣十分無奈沉痛,接著道:“月前小女回孃家,無意間聽到我與她弟弟的談話,心存不忿,與她兄弟私下商議,欲取回楊家之物。日前西關恰巧有訊息傳出,常青離的嫡系孫出現在雲郡,小女一時沖動。。。。。。”
他話鋒一轉,神色冷沉,眼角餘光隱晦看了幾眼廳中眾人,“。。。。。。不過,小女一介弱質女流,常居帝都,他兄弟呢,忠厚有餘,心計尚缺,他們不可能有那麼大的能耐單獨行事,恐怕西關不少人趁機混水摸魚,打著坐收魚翁的好主意而暗中參與此事。”
楊百萬說完,廳中安靜了好一會兒,氣氛尷尬而凝重。
參與此事的人,心中有鬼,好幾個在冒冷汗,卻不敢擦,膽子大些地雖故作鎮定,但心頭也虛。
他們大概也沒想到楊百萬不顧自己兒子閨女的臉色,將事情攤開來說,也等直接撕下了某些人那層薄薄的麵皮,畢竟大家只是混口飯吃。
事兒鬧得這麼大,是他們始料未及的,誰能想到常青離的後代背後有這麼一樽大佛。
事前沒有調查清楚,只是想到常青離,不免心急了些,話說訊息是從哪傳出來的呢。
楊百萬和三爺及上面的諸道長都想到了這個問題,西關會不會只是別人明面上擋在前面的晃子。
哎,只怕他們被利用了而不知,諸道長甩了下手中拂塵,站起身來,“此事略過以後不要再提,明日會有轉機,大家先回去。”
話落,沒參與此事的人心大的嘀咕往外走,部分人與楊百萬一樣,神色不安的原地躊躇,不敢走,他們怕呀。
老話說,民不與官鬥,他們這群百姓眼中的混子,哪裡敢對上陶家。
楊百萬面有鬱色,兒子女兒女婿全扯了進來,尤其三個女兒全在帝都,陶家若在追究,他三個閨女可如何是好。
諸道長暗嘆一聲,指尖在袖中掐算了下,開口安慰,“法不責眾,有驚無險,以後好之為知。”
諸道長的話讓楊百萬及大夥兒像吃了定心丸,他摸了把臉,朝大夥兒拱拱手,匆匆忙忙回家報信。
與西關眾人一樣,後悔行事草率,暗裡還有不少人,懊惱之餘也間接地讓香枝的逃跑更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