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對岸的柳樹下,傾城絕色的少年一襲青衣,手裡提著一盞花燈,恍惚是柳樹的精魄化成了人形,風姿不似凡人,他提著花燈,靜靜地站在河對岸凝望她,也不知道在那裡站了多久,因為相隔太遠,喬桑看不到他臉上的神情,只是覺得莫名悲傷。
“怎麼了?”攝政王順著喬桑的目光看去。
“東秀和青鳥呢?”喬桑連忙把攝政王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攝政王不疑有他,望向身後,果然不見東秀和青鳥的人影了。
喬桑再抬眼去看,柳樹下已經空無一人,彷彿剛才站在那裡的少年只是她的幻覺。
“我們上去吧。”攝政王伸手來牽她。
喬桑卻極自然的往前走了一步,避開了攝政王來牽她的手,佯裝不知請的笑著說:“我們去找他們吧。”
攝政王似乎也沒有察覺的笑了笑,在喬桑往上走的時候,他的腳步微微一頓,轉頭往河對岸看了一眼,墨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回去的路上,人群忽然騷亂起來,好像說有人在前面撒錢。
攝政王想把喬桑牽過來的時候已經遲了,喬桑被動的被人群夾裹著向前,一下子就淹沒在了人群裡。
人群散去後,原地只剩下慌亂的東秀青鳥。
還有站在那裡,一身冰冷陰鬱的攝政王。
東秀已經嚇到不敢說話。
青鳥沖過來問道:
“王爺!現在怎麼辦?”
攝政王面無表情的說:“傳本王令,就算把京都翻過來,也要把人給本王找出來!”
“是!”青鳥肅容領命剛要離去。
東秀忽然驚叫一聲!
青鳥皺起眉,剛要斥責。
卻見東秀又驚又喜的驚叫道:“王、王爺,是姑娘!”
攝政王瞳孔驟然一縮,猛地看過去。
青鳥也驚訝的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頓時愣住了。
前面不遠處正一瘸一拐往這邊走來的人,不是喬桑又是誰?
“王爺……”
青鳥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只見攝政王廣袖翻飛,已經越過他大步流星地朝那邊走去——
喬桑看著朝她大步走來,鐵青著一張臉的攝政王,嚇得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就被攝政王伸手一攬,撞進他懷裡,他的手臂把她緊緊環抱住,一點一點的收緊,用力到像是要直接把她勒死。
“痛呀——”
“痛死你算了,誰讓你亂跑的?”攝政王的聲音緊繃著,狠狠地說道,幾乎有些氣急敗壞,什麼矜貴什麼優雅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
剛才那一瞬間喬桑消失不見的恐懼幾乎讓他回憶起了母妃離世的那個晚上,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握住,緊縮成了一團,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喬桑從他懷裡仰起頭來說道:“誰亂跑了呀,是那些人把我沖走的,誰讓你不牽著我的。”
攝政王低下頭來看她。
喬桑怔了一下,發現攝政王的眼眶是紅的:“王爺……”
攝政王伸手捧住她的臉,睫毛輕顫著閉上眼,低下頭在她的額頭上落上一個炙熱的吻。
第二個吻落在喬桑的鼻樑上。
第三個吻落在喬桑花瓣般的唇上。
炙熱而又溫柔的吻,帶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和如對待自己最珍愛的寶貝的剋制。
青鳥和東秀對視一眼,有些尷尬的默默轉過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