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只剩下端坐在書案後面無表情的攝政王和站在門口一臉平靜的喬桑。
攝政王薄唇輕啟,聲音冰冷:“過來。”
喬桑往前走了幾步,停住,面色平靜的看著攝政王。
沒有忐忑不安,也沒有驚慌失措,就只有平靜。
攝政王起身站起來,緩緩踱步到她面前,鳳眸深處醞釀著風暴。
“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攝政王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著她:“按宮律,你當杖責而死!”
喬桑抬起眼看他,默不作聲。
攝政王盯著她:“怎麼不說話?啞巴了?”
喬桑看著他說:“王爺想讓我說什麼呢?”
攝政王陰著臉:“幫你逃宮的人是誰?”
喬桑看著他,沒有說話。
“現在戲班子裡的人已經全都被抓了起來,如果你不供出幫你逃宮的人是誰,那隻能撬開他們的嘴了。”攝政王冷笑著看著喬桑,鳳眸寒氣森森:“本王的確捨不得動你,但本王可以動其他人,只要下到昭獄裡,再硬的嘴,也能被撬開。”
喬桑說道:“跟他們沒有關系,是我自己想要出宮,抓住這個機會混進去的。”
攝政王一雙鳳眸中滿是譏諷:“哦?那你臉上的妝也是你自己畫得?看不出來,你還有一門這樣的手藝。”
喬桑啞口無言,停頓了一會兒,說:“我不認識那個人,以前也從來沒有見過。所以我也不知道那個人是誰。”
“你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就聽了他的話混在戲班子裡準備逃出宮?”攝政王的鳳眸彷彿能洞悉一切,嘴角微微往上一勾,勾出一個譏諷的笑:“那他一定是祁熠的人吧。這麼看來,祁熠也必然還在京都等著你。”攝政王的眼裡凝成了霜:“你們可真是主僕情深,竟讓他甘願冒此大險,你呢?是不是想到要與舊主重逢,亦十分歡喜?別擔心,本王已經派人去找,很快你就能與你的舊主重逢了。”
喬桑臉色微變:“王爺已經一逼再逼,何必要趕盡殺絕呢?皇上是王爺的侄子,難道安王殿下就不是了麼?先皇有錯,但稚子何辜?”
“趕盡殺絕?”攝政王冷冷的看著她,眼中閃爍著殺意:“如果本王早知道有這麼一天,在宮變之日,就該讓祁熠死在亂軍之中。”
喬桑也忍不住冷笑著說:“我倒真希望王爺那麼做,那樣我也不至於來這個鬼地方當什麼奴才。”
攝政王眉頭一皺:“你說什麼?”
喬桑卻不再說話了。
攝政王只當她說的是如果祁熠早已經死了,她也就不會被送到紫月宮當奴才。
“從今日起,你不用回宮了,就待在王府吧。”攝政王盯著她,到底沒狠心把她丟進昭獄去,只冷冷說道:“今天晚上你就在這裡跪著吧。給本王好好反省反省。”
喬桑幹脆的跪了下去,背脊挺得直直的。
攝政王盯了她一眼,頭也不回的走出了書房,只留一盞孤燈與喬桑相伴。
京都的某一處,巷子裡的馬車不知道已經停了多久。
聽到腳步聲,車裡的人已經按耐不住的掀開車簾,露出一張美貌絕倫的臉龐,那雙鳳眸中的光亮在看到來人時瞬間泯滅:“人呢?”
身著黑衣的男子匆匆而來:“殿下,宮門口出了變故,人被攝政王帶走了,現在全城戒嚴,到處都是禁衛軍,我們必須得走了。”
祁熠臉色一變:“阿喬被攝政王帶走了?”
男子爬上馬車:“沒錯,具體情況還不得而知,只知道整個戲班都被扣下了,喬桑姑娘更是直接被攝政王的人帶走,直接帶進了王府。”
“殿下?”原本就坐在駕駛位的另一個黑衣男子詢問祁熠的意思。
祁熠面沉如水:“走。”
黑衣男子立刻熟練地駕駛馬車離開了這個地方。
祁熠坐回車裡,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本來以為天衣無縫的計劃,卻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紕漏。
原本在那樣的宮廷宴會上,誰會去注意一個小宮女突然不見?就算有人發現了,也不過是通知大總管,大總管也只會在宴會結束以後,再派人去找,那時候,喬桑早已經出了宮和他團聚了。
唯一的變數,就是祁熠並不知道攝政王對喬桑上了心,喬桑不見,攝政王第一時間就發現了,而且反應及時,當機立斷,不惜驚動整個皇宮,把宮門嚴加把控起來,一個個的盤查,就為了找一個小宮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