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是不是覺得解氣了?”趙厲銘蒼白的臉上,眉角眼梢是閑散又銳利的笑意,好似他沒有狼狽不堪,也沒有被逼到絕境。
徐曼曼盯著他,抿緊嘴唇,沒有說話,只是沉默。
她想,她大概是要跟趙厲銘一起死在這裡了。
趙厲銘絕對不會允許她繼續活著的。
徐曼曼沒有說話。
趙厲銘卻自顧自的說:“你真是長大了,你剛到我身邊的時候,還是個小丫頭……”
那個雨夜,他以為他撞到了什麼小貓小狗,下車看的時候,跌倒在泥濘之中的徐曼曼就那麼撞進了他的眼裡。
她睜著一雙惶恐又不安的眼睛,蒼白著一張小臉,那雙烏黑的眼睛卻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他鬼使神差的彎下腰,不顧她滿身汙穢,把她從地上抱起來,抱進了自己的車裡。
自此後,他再也沒有過別的女人。
徐曼曼想到自己反正也是要死了,忍不住諷刺道:“小丫頭你也下得了手。”
她當時常常吃不飽餓肚子,餓的看得見骨頭。
她被帶進趙厲銘的房子,她只有在電視上才見過那麼大那麼豪華的房子,然後她被丟給房子裡的傭人,她洗了有生以來最舒服的一個澡,然後在當天晚上就被送上了趙厲銘的床。
趙厲銘滿不在乎的一笑:“我看上的人,為什麼不能下手?”
從小到大,無論是喜歡的東西還是喜歡的人,只要他想要,就一定要得到。
即便是此時此刻。
他也不後悔在那個雨夜,他把徐曼曼從滿地的泥水中抱了起來。
“你是不是很恨我?”趙厲銘問,不等徐曼曼回答,他又笑著自言自語:“你要是不恨我,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了。”
他緩緩閉上眼。
彷彿睡過去了一般。
就在徐曼曼打算叫他名字的時候。
他忽然問:
“你愛過我嗎?”
他的聲音很平常,帶著一絲虛弱。
他始終閉著眼睛,沒有睜開。
徐曼曼一下子怔住了。
她從沒有想過她是否愛趙厲銘。
她一直以為她是恨他的,可是此時此刻,看到趙厲銘如此狼狽虛弱的躺在這裡,她無法騙自己,這是她期盼看到的畫面。
也許她並沒有想象中恨他。
可是,愛?
她最開始,對趙厲銘是抱有期待的。
他穿著名貴的西裝把她從泥濘的泥水裡抱起來的那一刻。
她曾經清楚的聽到過自己心髒失速的聲音。
徐曼曼沉默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