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術此時,已然無忌憚,墓室裡只有徐術與蔣君和胡道人,洞口由徐虹把守著。
溼氣太重,有一股淤泥積澱很久後散發出來的惡臭,石板鋪的地面上沉積著一層很薄的淤泥,踩上去還會沾鞋,可依然還能呈現出石板的輪廓。
墓室呈長方長,四面牆都是石砌的,而且有淺浮雕,穹頂是拱形的,與墓道一樣,墓室中央擺著一口紅漆棺槨,由一塊石臺墊著,從掉漆的斑駁處看得出來,棺槨是木質的,奇怪是沒有腐朽掉。
紅漆棺槨上頭坐著胡道人,像是入定中的修煉者,對徐術的侵入根本不顧及。
徐術抬手在胡道人的眼前晃了晃,胡道人沒有反應,徐術警惕著,轉身走向蔣君,蔣君見到徐術並沒有出現鬼見到道士時的恐懼,而是笑對徐術,像是見到故人般。
此時此刻的蔣君,依然是青絲成麻花辮,上著淺藍色上衣,下著黑色裙子,蹲在牆角望著徐術。
“蔣君,起來,我帶你離開這裡。”徐術面對這樣的女孩,不忍心直接下狠手,而且也沒有必須,更何況,一但傷及了蔣君,韓佳友會跟自己搏命。
蔣君搖頭,眼神中卻是期待,態度與眼神很矛盾,徐術不免回頭望了一眼紅漆棺槨上的胡道人,或許有一股力量在威脅著蔣君。
“別怕,韓佳友在地面上等你。”徐術把手伸向蔣君,態度溫和,就像一位愛人。
蔣君聽到韓佳友的名字起了離開的心,她還愛著韓佳友,望著徐術思量,最後把手伸向徐術。
“你敢!”突然,墓室中迴盪起了一個聲音,非常陌生的聲音,彷彿是隔空傳來的,又像是從地下更深處傳上來的。
徐術猛然回頭,而胡道人依然端坐不動,而且聲音根本不是胡道人的。
蔣君伸出的手瞬間縮了回去,凝視著徐術,臉上頓時出現畏懼之色,她非常害怕那個聲音。
徐術環視墓室之中,墓室裡根本沒有第二個人,第二個鬼,第二隻魅,只有徐術,蔣君和胡道人,說話的人是誰?
“有我在,沒有能把你怎麼樣?”徐術望著蔣君,試圖以真誠說服蔣君跟自己離開,但根本沒用。
那個聲音對蔣君的威懾力,徐術無法想象,但從蔣君的反應上判斷得出來,那個聲音對蔣君而言,比古時的一道聖旨還厲害,不得不聽,否則後果嚴重。
“是誰,為什麼不敢出來見上一面。”徐術扭頭,這個虛無的聲音很可氣。
“不必了!”那個聲音繼續在說話,“今天別說蔣君走不出這墓,你連你也走不出去。”
“我們可以試試!”徐術自壯聲威。
這個聲音或許本是屬於這裡的,否則沒有道理出現,沼澤裡徐術已經布了符陣,靈異力量是無法再進來,當然也不可能出得去。
“蔣君,別怕,韓佳友在地上等你,等你回到他的身邊。”徐術想,此時或許韓佳友是最好的藥,可以讓蔣君克服恐懼。
蔣君用期待,求助的眼神打量著徐術,徐術已經明白了,蔣君違抗不了那個聲音,而且必須聽眾,無奈,徐術只好對鬼飾低聲說:“收了她!”
徐術說罷,鬼飾頓時起了光芒,然後蔣君就有了反應,漸漸變成虛影,就將幻化成一道光芒時,突然一個影子擋在了徐術的面前,不作停留,一隻手伸向了徐術的胸前。
徐術雖然有所警惕,可沒有想到突然會出現一個影子在面前,而且根本不知道是誰,稍一愣,那隻手就已經抓向了鬼飾,嘴裡還大笑道:“這果真就是鬼飾。”
在這危急關頭,在洞口看著的徐虹,頓時焦急大喊:“哥,快躲開。”
但徐術並沒有閃,連動彈一下都沒有,父親徐義的話出現在他的腦海裡,他的性命與鬼飾是系在一起的,鬼飾離身,他就完蛋了。
徐術的鬼飾被抓握著,卻無法禁錮鬼飾的作用,徐術從中取出一把鋼劍,施過法的鋼劍,鋼劍一出來,徐術根本沒有握劍,長劍在空中翻飛,速度極快,劍刃毫不客氣地劈向握著鬼飾的手臂。
卡嚓一聲,長劍揮斷了手臂,黑影瞬間後退呀呀叫。
徐術頭燈一晃,這才看明白了黑影是誰,他就是胡道人。
一股糊焦味撲鼻,一縷青煙冒了上來,在燈光中升騰起來,徐術低頭,被劈斷的手臂依然支在自己的胸前,那握著鬼飾的手掌正在冒煙,焦臭味就是那裡來的。
鬼手一接觸鬼飾就會被熔化,也就是說,不須要徐術那一劍,鬼手也會自己主動離開鬼飾。
鬼手啪嗒一聲自徐術的胸前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