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將軍一臉嚴肅,面容黑沉,完全不被蕭湛的馬屁所動搖。
“嘿嘿,爺爺,您可誤會長衍了。我這麼做並非是為了保護別人,而且這幾日長衍靜下心,仔細反省過了,對於五皇子的表白,那日長衍醉了酒,與其說是喜歡倒不如說是欽佩。欽佩五皇子敢說出口。但是長衍對五皇子並無喜愛之情。可是今日爺爺您也看到了,自古帝王無情,長衍與爺爺還有姐姐之所以在京中,不能回谷陽關,就算爺爺不說,長衍心中也清楚。這些年,爺爺縱容我,陛下縱容我。長衍也混了個無法無天混世魔王的名號,不就是因為這才是陛下想看到的嗎?眼下長衍又送了這麼一個大的把柄到陛下面前,斷袖斷的還是他的皇子,若是孫兒不主動出擊,到時候恐怕更要命的事情還在後頭。不如順勢而為。”
蕭湛壓低了聲音,面色莊重,一字一句道。
他得讓爺爺相信,他不再是那個處處需要蕭家保護的小少爺了,他雖然因時收起利爪,但是他的骨子裡,逐漸成長為一頭狼。
蕭老將軍看著自己的孫子,聽他說並非喜歡五皇子之後,面色終於緩和了許多。又看著蕭湛在他面前開始慢慢展現自己的見識,心中一邊覺得寬慰,一邊倒是沒有過多的驚訝,畢竟這麼多年抄了這麼多遍《詹策》傻子都能擠出二兩水來。
蕭老將軍心底對於蕭湛的表現是認可的,但是面上卻不動聲色,他不能讓這個崽子飄了,而且蕭湛這樣的做法,確實是對蕭家最有利的了。
“所以,你就把蕭家的名聲給搞得如此狼藉?到時候大禹朝計程車兵,還如何帶,一提起蕭家,就知道蕭家出了個斷袖,日後還是個嫁的,日後如何領兵打仗?”
蕭湛看了看自己的爺爺,一臉不可思議,這個老頭子,太不講伍德了,這根本兩碼事。
軍營裡,有男風這本就十分常見,而且爺爺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合著他說不娶,難道就要嫁了嗎?這是在質疑他是下面的?
蕭湛覺得自己的顏面一下子掛不住了。
明明活了兩輩子了,雖然他還是個雛,但是他守身如玉是一回事,他爺爺竟然質疑他在下面,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爺爺?你竟然質疑孫兒的能力?”
“哼,就你這上趕子倒貼的樣子,你還想在上面?”蕭老將軍一臉嫌棄道。
蕭湛覺得簡直不可置信,這是一個老爺子應該對自己孫子說的話嗎:“爺爺,您這話就不對,並非所有的情誼都跟這些事情有關。”
蕭湛回憶起前世,上輩子他與司徒瑾裕,雖然相互斷袖,陪了他十多年,就從來沒有過逾矩行為。
蕭老將軍黑著臉掃了蕭湛一眼,“老子見過的事,比你吃過的鹽都多。兩個人若在一起,幹柴烈火,哪有不著的,除非就是有一個人不行。”
蕭湛不由自主的在腦海中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只是想了個開頭,便心中不由的一陣毛骨悚然,只有發自本能的不願意,蕭湛斂了情緒,絲毫不願多想,擰著眉心反問道,“若是不願意呢?”
蕭老將軍白了蕭湛一眼,“那自然是不稀罕,不喜歡。你什麼時候這麼蠢了,連這都要問。我看安家那小子,整天上躥下跳,沒個正形,傻乎乎一個,你是跟他一起呆傻了?”
蕭湛被蕭老將軍的話,給驚著了,喃喃道:“若是不想,不願意,就是不喜歡嗎?”
對於情愛一事,蕭湛不清楚別人是怎麼相處的,可是他原先一直以為不是所有的龍陽之好,都與那種事情有關。
前世我與司徒瑾裕,那本就是相互欣賞,一路扶持,十多年如一日的情誼
不對,難道前世自己和司徒瑾裕離心,是因為沒有那種事?
更甚者,前世,難道他根本就不喜歡司徒瑾裕,所以才從沒有非分之想
一股子涼意從腳心躥起,忽然心口一陣刺痛,彷彿有什麼重要的東西一閃而過,只是一個很模糊的影子,快得讓蕭湛根本抓不住思緒。
等蕭湛回到房中,洗漱完畢,在床上躺下之後,已經夜深了。
月光灑進蕭湛的院子,亮得很。
清夜無塵,月色如銀。
蕭湛的一臉平靜,盯著窗戶出神。
不知道為何蕭湛覺得今晚的臥房裡又些悶,對於掀開被子,下了床,連鞋子也不穿的,走到床邊,開啟了窗戶。
月光十分自然的穿了進來,跟隨著月光一起的還有那一針沁人心肺的秋風。夜間的秋風冷意十足,蕭湛卻絲毫沒有感覺。
月影疏疏,眼尖的蕭湛忽然瞥見了院落牆根處,種滿了一排綠竹,縱然入秋,竹葉黃了幾片,更多還是綠的。
蕭湛的腦子不知道為何不受控制的想到那片竹林,還有蘇胤一身隨性慵懶的樣子。
讓蕭湛的心頭不明所以的跳了跳。
驚得蕭湛手一抖,條件反射的有碰的一聲把窗戶合攏。
沒了秋風的冷意,蕭湛突然覺得那股悶熱又上來了,
內心針紮了一下,又重新開啟了窗戶,西風裹挾著一縷竹香又撲鼻而來……
蕭湛退了兩步,有些煩躁,但是不想關窗戶。
一直以來都十分冷靜的蕭家小將軍,今夜之後可以叫小侯爺了,開始又些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