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舒貴妃見自己適得其反,頓時暗暗捏了捏敬,眼中不滿的睨了一眼她的兒子大皇子司徒瑾晨。
明明每年的點絳令,陛下出的題,一般都會提前透露有些,去年的令題她早就告訴了司徒瑾晨,讓他早做準備,沒想到還是輸給了司徒瑾言。
原本還高興欣賞歌舞的司徒瑾晨,見司徒瑾言他們如此出風頭,一下子興致就掃了大半。
與司徒瑾言不同,司徒瑾晨雖然也知道他是皇子,無時無刻不應該保持著皇子的風度,但是他的喜怒總是一半藏於心,一半顯於面。
司徒瑾晨端起酒杯,皮笑肉不笑地對著司徒瑾言說道:“三皇弟,皇兄敬你一杯,不知道今日這令主花落誰家呀?”
司徒瑾言倒是不改謙遜,和煦一笑:“多謝大皇兄,去年瑾言能贏還多虧了大皇兄手下留情,今年麼,自然要看父皇出得令題了。”
聽著司徒瑾言場面上的話,司徒瑾晨也懶得應對,說是敬酒,但是卻一口沒喝地放下了酒樽,到時司徒瑾言並不以為意,虛敬了司徒瑾晨一杯,抬手喝了。
言語之間,蕭湛已經幾杯清酒下肚,只覺得這宮中的酒就是華而不實,一點都不烈。
神色間隱隱透出一絲覺得無趣,但是蕭湛的心底早就已經波濤洶湧,隨著宮宴上,一幕幕的重演,除了蘇胤與記憶中有所不同,其餘所有人和事,幾乎都一一與記憶中照應。
如果按照記憶中的計劃走下去,那麼他應該會被封侯,成為大禹朝第一個少年侯爺吧。
蕭湛自顧自又喝了幾杯酒,壓下心中的波瀾,這幾日,他早就已經做好了準備,如今得以驗證,反倒讓蕭湛更加安心了幾分。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前世的記憶雖苦,但也是他的機會。
看著宮殿之上,貞元帝和幾位皇子之間有說有笑,只覺得一陣好笑,想起前世自己在朝堂之上觥籌交錯,又看看如今的殿內,依然是鐘鳴鼎食,歌舞昇平。
蕭湛的目光掃過三公之所,又掃過王孫貴族間的座席,只見永寧侯府家的小世子安寧也沖著蕭湛看了過來,兩人對了一眼,安寧立刻沖他眨眨眼,又邀舉金樽對飲了一杯。
蕭湛也笑了笑,舉杯暢飲以示回應。
旁邊的蕭老將軍看了一眼自己身邊的這個蠢兔崽子,用鼻孔輕哼了一聲,眼不見心不煩,只顧著自己吃席去了。
這屋子裡又不少是他上輩子的“政敵”,有追隨過他的,也有背叛過他的……
原本心情不大爽利的蕭湛,倒是被安小世子的一打岔,弄得舒坦了不少,又自顧自又倒了一杯,笑著喝了一口。
這邊貞元帝今日也是高興:“小順子,時辰也差不多了,你去將今年的點絳令出了吧?”
“諾。”曹順聽了貞元帝的話,一甩雪白的拂塵,“請令題!”
話落,便有四位小太監,恭恭敬敬地端著點絳令,請到了曹順旁邊。曹順取出明黃的禦福之上,緩緩揭開,一個朱紅的雲字,赫然呈現其上:“今年的令題是,雲!”
等曹順說完,貞元帝就笑著說:“既然去年玩得是點絳飛花令,三皇子起了個好頭啊,那今年就依舊玩個飛花令吧;不過今年的賞賜特殊一些,若是贏了,真可以應允他一件事。”
貞元帝此話一出,堂下一片嘩然。
原本沖著禦賜的金玉珠寶,對於這群王孫貴族來說,不過是討個吉祥喜慶的彩頭,但是今日這份“彩頭”不同了,能得陛下的口頭承諾,相當於是半份聖旨了,只要不是特殊的要求,陛下應當都會應允,
蕭湛自顧自斟了幾杯白酒,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蕭湛覺得方才陛下在講此次的獎品的時候,眼神若有若無的落在蘇胤身上,彷彿這題和獎都是沖著此人去的。
只是蕭湛一時半會兒想不通,是什麼樣的事,要貞元帝上趕著送“聖旨”給蘇胤。
蕭湛有些渾噩地眨了眨眼,突然想起,對了,原本往年他對於點絳令都是無動於衷的,盡職盡責地扮演著四體不勤五穀不分的風流少爺的角色。
前世好巧的是被他發現了貞元帝的意圖,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就是本著跟蘇胤作對的心思,便參與了其中,可是誰知道蘇胤對此卻不屑一顧,讓蕭湛硬生生地得了個令主。
如此想著,蕭湛搖了搖頭,藉著仰頭送酒入喉的自是,餘光變瞅見了蘇胤,依舊是隻能看到他大半個側臉。還是很好看。
蕭湛張了口,將杯中酒全部倒進口中,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所幸兩隻眼睛都看向了蘇胤,這次看的是蘇胤的左臉,蕭湛細細打量了一番蘇胤一酒白皙如玉的耳垂,心中想著:
這只耳垂竟然沒有痣?
這人,果然是愛喝茶嗎……
蕭湛發現蘇胤的桌上沒有酒杯,倒是被安排了一套精緻的茶具,想必是貞元帝親自吩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