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憫直接騎車帶他到了盤山公路上,隨著太陽的落下,公路上的路燈也依次亮起,江憫撐在機車上,晃了晃易拉罐。
“考駕照的時候順帶考了,想著以後有時間的話可以兜風,只是沒想到一直忙到了現在,才第一次買了車。”
他說著對池鬱眨了眨眼睛:“小鬱是我第一個帶的人哦。”
池鬱本就有些緊張,被江憫這麼一看,自己就亂了陣腳,慌慌張張的眼睛都不知道該放到哪裡。
江憫倒是很自在,離開京城後他就慢慢地卸掉了身上的包袱,對自己的身份轉變適應良好。
他戴上塑膠手套拿了塊烤鴨送到池鬱嘴邊。
“別光喝飲料,吃點東西。”
池鬱小心地從江憫手中咬下來,小心著生怕碰到對方的手指尖。
烤鴨已經被風吹涼了,外皮也沒那麼酥脆,但這個時候二人的心思都不在烤鴨上,誰都沒有在意這點口感上的變化。
江憫看著池鬱手上的菠蘿啤,笑眯眯地想,明明不會喝酒,還要為了陪他堅持著買果啤,未免有些太可愛了。
池鬱則是將骨頭丟到了垃圾袋中,抿了一口果酒,腦中不斷回想著江憫剛才的話。
早早地就考了駕照,江憫應該很早就想這樣兜風了吧……可偏偏被京城關住了,一直到了現在才有機會實現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願望。
獨自在京城被親人刁難的時候,江憫有沒有在數個與今日相同的傍晚想起自己考了卻始終沒用的駕照?升起同樣的逃離的念頭呢?
現在的江憫又到底是經歷了什麼,才在成為江氏集團的董事長後做出了離開的決定?
對江憫的所作所為一無所知的池鬱越想越低落——為了江憫低落。
如果他和江憫沒有差十歲就好了,他準備報考首都大學,如果年齡差距更小一點,或許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能在首都與江憫相遇。
相遇後……也不知道能幫到對方什麼,但陪伴總比在一切塵埃落定後才從年長者的只言片語中得知過往的波瀾要來的好。
但現實沒有如果,池鬱最終只能又喝了一口果酒,輕聲道:“那哥哥以前還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江憫想了想,挑了幾個道:“好像暫時沒什麼了?之前我想過去阿爾卑斯山滑雪,不過後來和合作方去了一次,沒意思了,還想過親自養貓養狗,後來見識到了養狗的朋友被迫早上六點起來遛狗,不想養了,嗯……後來想過全國旅居,所以現在到了海市。”
江憫說著看向池鬱。
“小鬱呢?小鬱有什麼想做的事嗎?”
池鬱本是想問問江憫有什麼還未達成的心願,猝不及防被反問,有點茫然:“……上大學,接家教還錢,然後讀研究生,然後找工作?”
江憫失笑:“這就是你想做的事嗎?你怎麼比我還像大人?”
池鬱眨了眨眼睛,沒找出反駁的話來。
普通人的人生好像都應該是這樣?分明是江憫的人生太波瀾起伏,沒有什麼平凡的煩惱。
不過,真要說有什麼想做的事的話……
池鬱又抿了一口果酒,靦腆地笑著不說話,想,那他想和江憫多做一段時間的鄰居。
江憫很好,他喜歡和他在一起。
但江憫剛才說想要全國旅居,恐怕最多也就只會在海市住一兩年吧?
“上學、還錢、找工作……你倒是很流水線。”江憫哼笑著,打斷了池鬱的思緒,“怎麼不把談戀愛結婚也一起算進去?”
池鬱回神,聞言有點不好意思,小聲道:“我還沒想到這裡。”
他現在連欠的債都沒還完,自己活著都不算容易,談戀愛這種事……至少也要等他有足夠的錢再考慮吧?
江憫沉吟一下:“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