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在這裡住著總要來菜市買菜的,也不能一直吃外賣,菜市場不都是這樣,你再道歉我就生氣了。”
池鬱抓錯了重點:“哥哥要在這裡常住?”
“嗯。”江憫笑,“我不準備回京城了,只想找個地方修生養息,畫畫彈琴什麼的,在哪住都一樣,這裡挺好的,就是以後恐怕要經常打擾你了。”
“不打擾。”池鬱連連搖頭,他想起了第一天自己見到的小心翼翼地搬著畫架的工人——那個畫架現在立在江憫的院內,側頭問道,“哥哥會畫畫?”
“不太會。”
江憫的回答出乎意料,池鬱“啊”了一聲,下意識地追問:“那彈琴……?”
“只會彈小星星算嗎?”
江憫見池鬱一臉錯愕,笑著去捏了一下他的臉頰:“你把我想成什麼了?我之前在京城這麼忙,江家也不重視我,怎麼可能學過這些,而且我也是人,有不會的東西也很正常吧?”
“……不是,只是一開始我以為你是退休的藝術家,所以有一點意外。”池鬱解釋。
他其實還想問,江家到底對江憫有多不重視,他以前在京城是不是也是這麼受欺負的,但到底是別人的家務事,池鬱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問出口。
江憫倒是不怎麼在意的樣子,攤手道:“那真對不起啊,我是個無聊的大人,不是什麼藝術家,鋼琴是半夜搬家的時候一時興起買的,畫架是之前學了一段時間畫畫畫室送的,讓你失望了。”
“哥哥不無聊,我沒有失望。”
池鬱認真回答完,對上江憫含笑的目光才意識到對方在開玩笑,一時間覺得剛才的自己好像有點蠢,羞到語塞。
好在這個時候已經走到了菜攤前,池鬱很是牽強地轉移了話題:“哥哥要不要來選選?”
“好。”江憫看著他通紅的耳垂,笑著放過了這個話題。
海市就這麼大,這一塊的菜市場又是池鬱最常來的,他的臉太有辨識度了,賣菜的阿姨遞來塑膠袋,熟稔地和他打著招呼:“小鬱啊,已經考完了吧?準備上哪個大學?”
看來八卦還沒傳開。
池鬱鬆了一口氣,靦腆地對她笑:“王嬸,還沒有出分,我也不知道能報哪裡呢。”
王嬸笑著調侃:“你還能差到哪裡去?當然是首都大學,旁邊的是你親戚?”
池鬱搖搖頭,看了一眼一旁仔細挑百合的江憫,解釋道:“是我家旁邊新搬來的鄰居哥哥,以後在這裡常住的,我正好帶他來菜市認路。”
江憫聞言抬頭打了聲招呼:“您好。”
很顯然,比起池鬱那種能激起母愛的長相,江憫這種刻意收斂了鋒芒後成熟帥氣的型別更得嬸子歡心,在他抬起頭後王嬸肉眼可見地更熱情了些,臨走還不忘給他多塞了把香菇讓他以後常來。
池鬱拎著菜,和江憫走遠後才小聲道:“以後你買蔬菜就來王嬸這,她家的最新鮮,也從來沒有過黑稱,而且她丈夫之前在工地打工去世了,女兒剖腹産大出血沒了,一個人拉扯孫女長大也很不容易。”
江憫點了點頭應下,而後又有些感慨。
遇見池鬱短短兩天,他先是見到了父母雙亡的池鬱,然後是肱骨骨折的安顏顏,現在還有一個王嬸……池鬱真像是一個長在苦瓜地裡的命苦的小苦瓜。
江憫這麼想著,又看了一眼正認真的選裡脊的池鬱,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是個開朗且笨蛋的小苦瓜。
因為飯是池鬱做的,所以江憫堅持買菜他付錢,池鬱在旁邊看著江憫穿著一身沒有牌子的低調高定站在豬肉攤前掃碼付了十一塊七毛二的菜錢,居然覺得有點意外的和諧。
好像安顏顏喜歡看的少女漫裡才有的劇情。
哦,江憫就是總裁來著。
池鬱莫名其妙地樂了一下,江憫付完錢轉身就看見他盯著自己傻笑,湊過去戳了戳池鬱軟綿綿的臉頰:“笑什麼呢?”
池鬱下意識地開口:“你好像漫畫裡的那種霸道總裁為愛追到小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