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照溪總算聽出不對勁了:“什麼意思?”
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歉道了,謝謝也說了,她是怨是恨,自己都全盤接受。江聽語從身後將那份檢測報告拿出來遞到她面前。
寧照溪松開她,接過那份報告,緊擰的秀眉漸漸平整,眼神裡的不解也逐漸清明。
客廳裡很安靜,江聽語垂著腦袋,像個犯了錯的小孩,等待著宣判。
良久之後,就在江聽語以為寧照溪會憤然離開,或是推開她時,她 聽見淡淡的詢問聲:“所以你沒有拒絕我?”
這下輪到江聽語愣住了:“啊?”
寧照溪低下頭重新看了一遍檢測報告。
“你是不是沒看清上面的名字?”
“看清了。”
“那你不怪我嗎?”
“為什麼要怪你?”寧照溪將報告放在茶幾上,聲音平緩道,“你不是幫我找到家了嗎?”
“可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會走丟,你應該怨我怪我才對。”
“我說呢,”寧照溪臉上總算露出了微笑,繾綣溫柔,“原來是怕我怨你怪你。”
江聽語眨巴眼睛,咬著唇不敢說話。
“礙於不確定我是不是江雪藝,所以沒有立刻接受我的表白。”
“在得到結果後,怕我怨你怪你,所以不敢來見我。”
“所以,你喜歡我。”
寧照溪的語氣逐漸變成陳述。
見她沒有任何埋怨的神情,江聽語才重重點頭,承認∶“嗯,我喜歡你。”
“那你親我一下。”寧照溪得寸進尺。
“?”現在是調情的時候嗎?
但江聽語還是如她要求的在她臉上輕輕啄了一下,然後問:
“你不震驚嗎?”
寧照溪的表現太過鎮定,就彷彿早有預料。
“震驚。”
“可是我沒看出來。”
寧照溪笑了笑,望著紙質報告上的結論出神。
她震驚也茫然不解,但即便是這種時候,對她來說也是江聽語的情緒最重要,她不想因為自己的反應讓江聽語揣測解讀。
此時此刻,愧疚自責的江聽語比她脆弱。
“你現在什麼想法?”江聽語問得小心翼翼,不放過她的任何表情。
“我在想,”寧照溪彎唇,輕聲詢問,“你是接受我的告白了嗎?”
江聽語眨眼,沒有看出她有任何反感後才鬆了口氣,抬手環繞著她的腰肢,將頭埋進她懷抱,點頭:“嗯。”
寧照溪的餘光落在茶幾上的檢測報告,短短時間裡她已經將小時候的事情在腦海裡過了一遍,她確實沒有八歲以前的記憶。
隱隱約約間,模糊的記憶裡,她想起很多年前,那時候他們還住在臨海小鎮,有人問她是誰小溪在哪兒。
在含糊回答之後,第二天他們一家人就搬離了小鎮,回了多年未回的村莊。
如今想來,當時的含糊回答就藏著貓膩。
如果她是江雪藝,那真正的寧照溪去哪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