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害怕失去,所以瞻前顧後。
之前她還嘲諷江未吟瞻前顧後,她又何嘗不是。
進一步擔心做不成朋友,退一步又不甘心。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的那個雨天,她望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發誓要努力重新去到她身邊。
那時候的她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成績優異的貧困生,和江家隔著銀河。
她想了很久,應該怎麼做才能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一個偶然的機會,她看到了劇組。
娛樂圈,名利場幾個字在她腦海盤旋。想起江聽語說過,當演員很酷。
當演員並不容易,尤其是毫無背景從零開始的小演員,但這一切都比不過想見她的心。
想和她相遇,想被她看見。
猶記得剛進圈時有一部很好的小甜劇女一本子遞到她面前,在看完戲份後她選擇了拒絕。
那是一部常見的工業糖精劇集,擁抱親吻的戲份數不勝數。
她不要。
這樣的事情她只想和江聽語做。
因為這事她和很多經紀人鬧掰,汙言穢語層出不窮,但這和她有什麼關系。
就算江聽語不記得她也沒關系,她可以等。
等她分手,等她解除婚約。
以為她過得很幸福選擇不打擾。卻從沒想過原來她過得並不好。
人人都說她性子淡漠,卻沒人知道她骨子裡的執拗。
她就想要江聽語,只想要江聽語。
天色漸漸暗了,月牙爬上了枝頭。
江聽語食言了,直到翌日太陽初升,寧照溪也沒有等到她回來。
下了一晚雨後,空氣裡透著泥土的芬芳,平整的大路車來車往,綠化帶梅花枝葉上懸掛著雨滴,將落未落晶瑩剔透。
隔著玻璃窗,江聽語已經數到了第三百瓣花瓣,纖細的指尖在玻璃窗上畫著圈。
綠化帶對面“贏海尊邸”幾個大字,鎏金質地,流光熠熠。江聽語就這麼撐著腦袋盯了不知道多久。
從夜幕到太陽初升。
“你有沒有覺得坐窗邊的顧客有點眼熟啊?”
“她戴著帽子口罩我哪裡看得出來,”給客人遞完漢堡的服務員小聲說,“我只知道我昨晚下班的時候她就在,今天我換班她還在。”
“那她在這兒坐了一晚上?”
“對,她就是坐了一晚上,就盯著窗外發呆了,還替昨晚來的所有客人買單。”
另一個打完飲料的服務員也加入了兩人的閑聊。
“我想起了!那是不是江聽語?”
“江聽語?我靠,還真有點像,我拍個照問問我小姐妹。”
……
深陷矛盾情緒的江聽語,並不知道她已經被偷拍到社交媒體上了。
她整理好自己的口罩和帽子,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重新拿起桌上的紙質報告,來到點餐臺要了兩份早餐。
“謝謝。”
江聽語提著早餐離開,身後隱約傳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