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彥江站在一旁,完全插不進話,他的直腸子跟不上那兩人的九曲十八彎,只能茫然地問:“你們在說什麼呀?”<101nove.p呢,小朋友上一邊玩去。”
盧矩不知道自己在背後被怎麼編排的,他換好衣服後看著白規也從另一側礁石後面出來,換了一身和他一樣色系的白體桖和黑色衛褲。
“我發現你很喜歡這種休閑的衣服。”盧矩走近說,“不過很適合你,穿著挺好看的。”
白規淡淡一笑。
“歡迎上岸,我尊貴的客人們。”厄爾帶著一大撥人從沙灘的一頭出現。
“厄爾,你來幹什麼?”盧矩看著這個人沒什麼好氣,就覺得他那小心眼子裡都是計較和算計。
一段時間沒見到的史偉傑也跟在他身後,這架勢是明晃晃地表示背叛了。
厄爾在他們面前站定,史偉傑微微低頭,不敢和白規對視。
白規掃過他,看向厄爾:“來報複?”
厄爾舉起空無一物的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不不不,我絕無報複的意思,客人們遠道而來,報複可不是我的待客之道,而且區區幾艘遊艇,燒了就燒了,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我來這裡,不過是想和盧先生單獨談談。”
“和我談?”盧矩思考厄爾的盤算,他婉言拒絕說,“我和你認識不久,沒什麼交集,我想沒有什麼談話的必要了吧,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
厄爾輕輕搖頭,“你當然有,盧先生,你拿到了一件最重要的東西,這件東西的價值足以改變這個世界。”
盧矩知道厄爾指的是菲圖斯的魚鰭,嘲諷一笑,“我想你要失望了,菲圖斯的魚鰭不在我的手裡,它和菲圖斯一起葬身在那些畸形怪物的口腹中了。”
“怎麼可能,不要騙我了,我已經看見它了。”
“你看見了?”盧矩莫名,“那你說說在哪?”
“這麼說你並不知道,”厄爾指著盧矩的胸口,“就是你脖子上掛著的那個石頭。”
“壬塞石?”盧矩握住那塊石頭,這麼說菲圖斯一開始就把東西送給他了。
厄爾臉上掛著標準的笑:“我知道你知道的,還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怎麼樣,這下要不要和我談談?”
白規怕厄爾耍花樣,對盧矩說:“我陪你一起去。”
“我只跟盧先生談,”厄爾說,“至於您和其他幾位,雖然我不在意您放火這件事,但我的手下們都是一群膽子很小的人,我怕他們見到你們應激,所以就請在外等待吧,盧先生,請。”
白規不理厄爾,只看盧矩的態度。
“白規,你們在這裡等我吧,我很快回來。”盧矩說。
“好,我等你,要小心。”
“放心吧”盧矩說完,在厄爾的帶領下登上海邊停著的一艘巨大遊輪。
登上甲板走進船艙,裡面是寬闊的一整面空間,兩邊立著許多實驗艙,艙內裝著藍色的藥水,裡面泡著許多奇形怪狀的東西,長著尖牙白齒的魚尾,斷肢三臂的變異人,腐爛得面目模糊不堪的無臉怪物。
厄爾看見盧矩在看那些東西,對他解釋道:“這些都是實驗體,你看到的那些藍色藥水就是用銣蟲的分泌物做的,曾經我和菲圖斯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對了,包括那個吳彥江,也是從這裡面走出的實驗體。”
“既然你曾經經歷過,知道那會有多麼痛苦,為什麼還有甘心為這場瘋狂的科研效命,延續悲劇。”
厄爾笑了,他客套虛偽的臉上第一次露出譏諷的笑容,彷彿是在嘲笑他的天真,“我為什麼不做,我經歷了多麼痛苦的折磨你根本就不會知道,每天我都在鈍刀割肉的疼痛中醒來,他們砍走我的身體,支離我的血肉,把我一片片分解,然後又讓我自己叼著自己的皮肉把身體拼湊起來,他們把我作為一個人的自尊揉碎踩爛塞進一條死魚裡……呼……這種痛苦不能只讓我承受吧,這不公平,更何況,如果我不做,也會有其他人來做,誰都一樣。”
“你要報複的不應該是和你一樣的可憐人,而是製造這一切的人。”
“盧先生,你是企圖在說服我嗎?沒用的,別白費力氣了,我已經被馴化了,我是他們最忠心的狗。好了,不說這些,請坐吧,我們還是來談正事。”厄爾收拾情緒,在黑皮沙發上坐下。
盧矩在他的對面坐下:“你想讓我把壬塞石給你嗎?”
“不,請不要用一個凡人的眼光去揣測我的想法,菲圖斯那家夥一心以為你是我放下去的誘餌,他不是輸給了我,而是敗給了你,但是你千萬不要因為他把壬塞石給你而覺得他是什麼好東西,正相反,這塊壬塞石是那個背叛的研究員從千瓦輻射的實驗室裡偷出來的,你之所以能夠在海裡呼吸,就是因為巨大的輻射使得你的身體變異,你接觸它的每一秒,都在加速你的死亡。菲圖斯愛上你是真的,但是他想要你在不知不覺間死去也是真的。他是我的弟弟,我最懂得他的心思,人心會變,世事遷移,這世界上,唯有死去的愛才能夠永恆。”
盧矩沒有急著把壬塞石摘下,他看著厄爾:“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相信你嗎?”
“盧先生這樣從容淡定的氣度真是讓我嘆服,不愧是被預言將要拯救世界的男人。”
盧矩皺眉:“你什麼意思?”
“這樣混亂怪異的局面當然不可能一直持續下去,發展到最後只會導向兩個結局,一個就是那夥瘋狂的科學家成功,所有的人類都被他們折騰毀滅,,另一個就是將會冒出一個領袖,帶領大家打敗邪惡,讓世界恢複平靜。而你,盧矩先生,就是被界定為救世主的那一個人,不過恕我直言,您卻並不一定代表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