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你問我我怎麼知道……”
話音未落，一個重物轟然倒下。隨塵土散去，只見兩人之間出現了一個大坑，正是妖獸砸出來的，而他們恰好閃避到了攻擊邊緣。以及他們手中的靈劍更是散發著金光，深深地刺入妖獸心髒。
兩人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剛剛那一刻，我感覺身體自己動了，直接閃開攻擊，還順勢反擊。”
“……我也是，根本沒來得及思考，身體就自己反應了。”
弟子們驚愕萬分，但眼下還有妖獸在前，無暇深思，只得暫時將這異狀拋諸腦後，繼續投入戰鬥。
然而這樣的體驗不只發生在他們身上，越來越多弟子體驗到類似的情況。
每當他們瀕臨危機，身體總能迅速做出反應，以巧妙的方式躲過一切危機，彷彿有個歷經千戰的前輩在暗中指引，幫助他們避開致命一擊。
在這樣的加持下，弟子們不再懼怕受傷與靈力耗盡，放膽沖鋒陷陣。
然而，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
沈玉塵悶咳一聲，雖然他試圖掩飾，嘴角的鮮血還是不受控制地溢位。
他連忙擦幹血跡，卻還是被他最不想讓發現的人察覺。
默逸風靜靜地看著他，眼裡沒有複雜的情緒，他抬手幫他擦去嘴角的血，動作輕柔無比。
“別遮了。你若怕我說，一開始就不該這麼做。”
沈玉塵知道他指的是這樣強行將自身靈力分給成千上萬弟子，甚至在危急時操控他們的身體閃避致命攻擊。
他也清楚，這種做法太過勉強。以剛才的消耗來看，他最多還能撐半刻鐘。
但他別無選擇，這場毫無預備的苦戰，是他們造成的，他不能眼睜睜看著無辜弟子白白送命。
就在他咬牙準備撐下去時，一隻溫暖有力的手，忽然緊緊握住了他的手。
“道侶之間靈力相通，兩個人一起，還能撐多久？”
沈玉塵怔怔看著他，許久才回過神。直到默逸風轉頭看他，他才低聲道：“……能再撐一刻鐘。”
默逸風點了點頭：“好。”底下的手握得更緊了。
原本到了嘴邊的話被沈玉塵硬生生嚥了回去。他重新望向戰場，反握著默逸風那隻溫熱堅定的手。
他明白默逸風的用意。
今天這一局，若換作是默逸風，他也是會這麼做的。
兩人合力注入靈力後，戰況越發傾向修士一方。雖然妖獸擁有不死之身，但被弟子們猛烈攻擊後，身體早已破損不堪。即便能複原，也回不到巔峰狀態，有些甚至剛複活不到一秒便再度倒下。
片刻之後，場上只剩下三四隻實力最強的妖獸，面對修士們的圍攻，它們也逐漸招架不住。
沈玉塵滿頭大汗，氣喘如牛。默逸風情況比他好一點，只是鬢角微微濕潤。
“現在這樣應該差不多了，剩下這幾只雜魚讓傅俊煊他們收尾就行。”默逸風看著下方，語氣平靜。
……
過了片刻，身旁遲遲沒有回應。默逸風疑惑轉頭，只見沈玉塵渾身虛弱地喘著氣，眼神渙散。他下意識地扶住對方的背，驚訝發現沈玉塵的外袍早已被汗水濕透，這出汗量顯然不正常。
他一開始以為沈玉塵只是因為主導靈力輸出才消耗過大，但當他握住對方的手後，立刻察覺不對。
他猛然盯著兩人緊扣的手，又望向沈玉塵那張蒼白的臉。
他難以置信，聲音染上了他自己也沒察覺到的顫抖：“你……為什麼……”
沈玉塵的嘴唇毫無血色。
默逸風將他轉過身來，低吼：“你為什麼要這樣！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的……”
沈玉塵的臉色越發慘白，眼神逐漸失焦。
“為什麼要切斷我的靈力……”
默逸風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他應該早點發現的。
現場有成千上萬名弟子，若兩人真的共同輸出靈力，不可能只消耗他那一小部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