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巨牆另一端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像定身針般刺刺入沈玉塵的心。他心神一震,難以維持金絲的專注力,術法瞬間化為無形。他猛然回頭,目光焦急地掃過巨牆。
白顧辰低低地笑了:“終於要開始了嗎?”
“你做什麼了!”沈玉塵怒瞪。
“別這麼兇嘛,”白顧辰語氣懶散,甚至有幾分愉悅,“你不是不肯乖乖跟我走嗎?那我總得用點手段。他們每個人身上都中了我的毒,經由傷口滲入體內。動得越多,毒性擴散得越快。”
“本來啊,我是想讓你也一起中毒,等你投降。不過現在也好——用他們來威脅你,效果似乎更佳。”
方才的叫喊,是施炆。他與怪物弟子纏鬥之間,身上已滿是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袍,毒性正以極快的速度侵蝕他的經脈。
白顧辰的話一字不漏傳到巨牆裡,眾人都聽到毒早已埋進他們體內,無聲無息。但若停下手來,等著他們的可不僅僅是毒發,更快的,將是怪物弟子的撕咬。
巨牆內一片死寂,沈玉塵咬緊牙關,指骨因過度用力而泛白,身體微微顫抖。血腥味混雜著靈力,空氣都變得粘稠難耐。
他飛身到半空,俯瞰全場,目光鎖定在施炆的身上。此時的施炆,臉色發青,毒性顯然深入五髒六腑,腳步踉蹌,他孤身陷在成群的怪物弟子中,動作已然遲緩。
施炆的目光與沈玉塵交彙了一瞬,眼中閃過痛苦,卻又迅速藏匿,取而代之是一抹強撐的笑意。他嘴唇微微翕動,似乎想說什麼,但聲音淹沒在怪物弟子的咆哮中。
巨牆內,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玉塵哥,我們沒事,元嬰修士可以運功將毒性排出體外,至於金丹的,我們出去後可以幫他們。”
這句話如同一道光,沈玉塵稍稍一頓:“……當真?”
沒待默逸風回答,白顧辰的笑聲便先響起:“沈玉塵,你信他的話?我的毒,真是你們能輕易化解的嗎?信他的話,等著看他們一個個倒下;信我的話,或許他們還有一絲活命的機會。”
蒼鱗獸此時猛然一聲低吼,地面震動不已,靈力翻湧,它對著白顧辰使出大地之力,準備封住對方的行動。然而,靈力即將落下的瞬間,沈玉塵低喊:“住手。”
巨牆裡的大家動作一頓,白顧辰臉上的笑意已經止不住,沈玉塵從蒼鱗獸的庇護下緩緩走出,目光鎖定在白顧辰身上。
淩衣的怒吼從巨牆內傳出:“沈玉塵!你別過去!不然我出來第一個就宰了你!”
然而沈玉塵的腳步卻沒有停下,他的指尖一點點收緊,直到掌心的疼痛蓋過了內心的動搖。
他知道,無論選擇哪一邊,都註定會有人犧牲。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主動當這個犧牲者。
“玉塵哥!”默逸風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嘶啞。
白顧辰笑著把沈玉塵拉近,抬手化出一道靈力鎖,將沈玉塵的雙手緊緊束縛:“早該這樣了——”
他還沒說完,沈玉塵打斷道:“解藥,現在就把他們的毒解了。
白顧辰嘆氣:“好吧。”他抬起手,用匕首在掌心劃開,鮮血滴落在地面。
沈玉塵蹙眉:“解藥便是你的血?。”
白顧辰輕輕點頭,正欲回答,卻不料地面轟然震動,藤蔓攀升而起,瞬間纏住了白顧辰的右腳。同時,一道銀光從沈玉塵身側疾馳而來,他身形一閃,回到蒼鱗獸身下。
蒼鱗獸將沾滿白顧辰鮮血的藤蔓伸向施炆,結界在白顧辰的血液麵前毫無作用,藤蔓順利穿透結界,將血液灌入施炆的口中。
白顧辰看著自己沾滿鮮血的手,臉色陰沉,握住長劍:“沈玉塵,你騙我?”
沈玉塵回望對方手上的劍:“你不也早有防備嗎?”
蒼鱗獸的藤蔓繼續將血液分送給其他人,可到了最後一面巨牆時,藤蔓卻忽然頓住。 沈玉塵心頭一緊,透過契約感應到異樣:“怎麼了?”
蒼鱗獸低下頭,示意他看藤蔓的末端。只見上面的血跡已用盡,而那面巨牆後面的人,正是默逸風。
“哎呀,”白顧辰語氣中是幸災樂禍,“剛好是你的心上人沒拿到解藥,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