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當將這一切聯系起來,唯一合理的解釋便是——他是傀儡道修士。
要知道很久以前,傀儡道列為禁道之前,世上分為兩種傀儡術。一種是赤儡,只能操控死物,而真儡則是天生的傀儡師,即為沈玉塵那種。
這些資訊,還是沈玉塵在寒冀峰的冰xue中偶然得知的。而眼前白顧辰所展現的一切,正是赤儡之能。
難怪他能夠違反常規修道,一人操控多種力量。
現場一片沉寂,顏全業聽著兩人的對話,驚嚇得說不出話。
沈玉塵沉思片刻,接著問:“我想知道,赤儡早已是遠古的術法,你是如何修習此道的?”畢竟,如今修真界早已沒有任何關於傀儡道的典籍存在。
白顧辰聞言,卻突然笑了起來,看著沈玉塵覺得有點可笑:“我便是在很久以前修的。”
“什麼意思?”沈玉塵蹙眉。
“字面意思。”
說罷,白顧辰輕聲一笑。
沈玉塵感覺大腦有點一片混亂,思緒攪在一起。
白顧辰是出生在很久以前,那個傀儡道還未被列為禁道的時候。
他驚疑不定,雖然對修士的壽命比凡人長,但上千年的歲月,未免也太過誇張。
“怎麼?這就受不了了?”
沈玉塵強壓下震驚:“那麼,你對我動手,是因為知道了我的事情?”
白顧辰這次很快回答:“不全是。是你先闖入我的結境。”
冀潭村的結界正是白顧辰佈下,用以封鎖那場的慘劇。說到這裡,沈玉塵目光一寒,語氣淩厲:“你為什麼襲擊那條村子?”
顏全業聞言,雙拳緊握,怒火在胸中翻湧。
白顧辰沉默了片刻,沈玉塵本以為他會隨意輕笑,說些如“喜歡便殺了”之類的話。然而,過了良久,白顧辰才緩緩吐出一口氣,低聲道:“他們該死。”
“什麼?”顏全業怒目圓睜,暴喝道:“你胡說!我在村子裡生活了這麼久,村民們從未得罪過任何人!”
白顧辰依然神色冷峻,目光幽深彷彿古井無波:“千年前,這個村子的人,殺了一個對我來說極為重要的人。”
顏全業怒不可遏:“那與我的家人何幹?”
白顧辰猛然抬頭,那雙眼眸中竟燃起了隱隱的震動。沈玉塵在這一瞬間,從他眼中看到了某種深藏的痛楚。
白顧辰過了很久,聲音低沉,像陷入深淵:“那與他又有什麼幹?”
沈玉塵腦海中忽然浮現出童年時的一個場景。小時候在街上覓食,某次,他看到一個小孩用樹枝狠狠戳著一條奄奄一息的小狗,樹枝幾乎刺穿了它的身體。
他在做什麼。
沈玉塵當時下意識走上前問。
小孩的回覆是,昨晚他的父親被狗咬傷了,今天在街邊見到小狗就要報仇。
是同一只小狗嗎?
小孩說不是,但他現在看到狗就討厭,見到就要打。
沈玉塵當時不理解,也沒有阻止。
“是同一個村民嗎?”沈玉塵的聲音在狂風中響起,卻異常清晰,彷彿風聲在一瞬間靜止了一般。
白顧辰冷冷盯著他,眼中透出無奈,還有嘲諷:“有何分別?”
對於他們而言,無論是不是同一個人,都無所謂。他們只是在發洩心中那份因失去重要之物而生的憤怒。
顏全業看著白顧辰那張毫無悔意的臉,怒火直沖腦門,指骨過度用力而發白。他猛然躍起,朝白顧辰撲去,想要與他來一場不顧一切的生死戰。
白顧辰神色淡然,並未有絲毫動作。然而,顏全業還沒來到白顧辰跟前,他的身影忽然消失在空中,眨眼間無影無蹤。
白顧辰的目光掃向蒼鱗獅背上那片空地。沈玉塵依然站在那裡,掌中淡淡的紅色契心逐漸消散。沈玉塵低聲對顏全業道:“抱歉,你先回去休息一下。”
白顧辰挑眉,微微一笑:“你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