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衣厭惡地撇過頭,不再理會,繼續飲酒。
“玉塵哥,沒事吧。”默逸風不知何時走到沈玉塵身旁,手中把玩著那根刺傷他的細針。
沈玉塵摸了摸傷口,見已止血,正要說“沒事”。下一瞬,樓上安靜女子的酒杯發出“嘣”的一聲脆響,在寂靜的酒樓中尤為明顯,她手中的酒杯上插著一根細針。她只瞥了一眼便認出,怒火中燒地瞪向默逸風。
與此同時,沈玉塵聽見身旁的默逸風喃喃自語:“沒毒,放你一馬。”
“聶玥坐下,”淩衣嗤笑,首先讓身邊的女孩安然落座,隨後才在他們進來後的首次認真打量沈玉塵:“聽聞伏天風又招收了新弟子,我還以為只是個傳聞,如今看來,這位眉清目秀的美人,便是你們的徒弟?”
沈玉塵這時注意到酒樓底層不僅只有他們,踏入其中才發現有數百人正默默盯著他們,目光如炬,顯然已將伏天風視作勁敵。
傅俊煊溫聲回答:“淩衣姑娘何時變得如此熱心,連他人門派之事也要插手管理一番。”
“我只是聽說這位新弟子出身雜役,擔心他承受不住修真界百宗門的壓力罷了。”
話音剛落,場內一片嘩然,眾多修士紛紛表示認同。伏天門是修真界無數弟子的夢想門派,如今一個出身卑微的人竟成了他們無緣的親傳弟子,難免引起不甘,這種情緒轉而化為嫉妒與質疑。
默逸風面如止水,冷眼看著這群平日裡最愛在背後議論他人的人。
經過淩衣一番言辭的推波助瀾,其他宗門的弟子對沈玉塵的批判愈發肆無忌憚,從身份地位的討論上升至外貌關系,各種荒謬的猜測紛至沓來,他們的盲目自信如同一道堅固的護盾。
事到如今,傅俊煊若再出言辯解,只會加深人們的猜忌。
施炆在後,一時沖動,上前試圖解開誤會,而蔡羈則在後方冷眼旁觀,對他而言,沈玉塵陷入困境正是他的樂趣所在。出發前他曾對程木飛承諾,要在此行中給沈玉塵一個教訓,如今的局面對他來說再好不過。
施氏公子的言論更加激起了弟子的情緒,認為沈玉塵已經將施家都一併收買了,汙水越潑越烈。
默逸風忍無可忍,心中暗想立刻將這些人一併鏟除。
然而,他尚未動手,方才喧鬧不堪的酒樓瞬間靜默無聲,彷彿時間被按下了暫停鍵,所有人都停滯在上一秒的動作中,一動不動。
施炆驚得口音都歪了:“怎媽會事?“
淩衣原本泰然欣賞著樓下的騷動,見狀,擰著眉頭,正欲起身檢視。
“別動。”
沈玉塵冷冷地命令,他小小的身影佇立在樓下的一側,顯得微不足道,如同一隻螻蟻。
理應如此,但此刻淩衣卻不敢輕舉妄動,她的脖頸不知何時被細密的金絲纏繞,鬢角的汗珠滴落於其上,輕輕一觸便斷為兩截,不難想象若是脖子碰上,便如利刃割裂血肉之軀般,幹淨利落。
酒樓中的其他弟子亦然,金絲在他們未曾察覺之時已然遍佈四周,他們如陷入網中的獵物,無法抗拒,下一步是等待死亡的降臨。
傅俊煊也未曾察覺沈玉塵在暗中做了這些,表面神色自若,心中莫名順暢。
“師兄,你繼續。”沈玉塵冷眼俯視這些被困在他網中的畜生,不欲再聽他們多言,讓傅俊煊將大會繼續下去。
默逸風仰望,密如畫布的金絲在酒樓高空中交織成巨大的金色網路,在燈光的對映下,光澤流動,每根金絲中充盈著濃厚的靈力。
玉塵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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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虧沈玉塵出手,大會順利進行,現場無人敢抗議,默默點頭同意。本次前往秘境的元嬰修士有三名,分別為傅俊煊、默逸風、瓊花宗的淩衣。
在眾人的注視下,他們服下壓修丸,隨即定下三日後的午時為啟程之日,便各自散去。
沈玉塵解除金絲束縛的瞬間,弟子們如釋重負,不敢再多言。淩衣望著靈風宗幾人離開的背影,心有所感:“聶玥,今年伏天門收的新人,幫我查一下他當雜役時的資訊。”
聶玥應聲,思索著剛才的金絲:“他使用靈力時,我們都察覺不到流動,高手。 ”
“你知道嗎,“淩衣隨意搖晃著酒杯:“這種無聲無息的絕技,我只在長年潛逃的逃犯中見過。”
回想剛才,沈玉塵深邃的眼眸,當中蘊藏著一片無盡的深淵,像要將一切吞噬。
她停頓良久,目光凜然:“練成這種技術,定是刻意所為,可能他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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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沈玉塵打了個噴嚏,暗自揉搓著捂不暖的雙手。
默逸風在後面看著,下意識感受自身溫度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