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路面變得模糊不清,結境中一切事物皆能致命。他們選了一間相對上正常的木屋躲避,等待天明的到來。村裡入夜後十分離奇,沈玉塵覺得要是在外面站著,不出十秒定軀魂消散。
自從進屋以來,黎鈺木保持蹲在窗邊,眼神閃縮偷看外面。沈玉塵讓他怕就不要看,免得一驚一乍的,把他也給嚇了。
默逸風則致力發掘這屋裡的秘密,將人家丈夫的褲.襠也給翻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凡人尚能以睡眠度過漫長的夜晚,但他們這些修士辟穀後不需進食,甚至連入睡亦能一概豁免。
又過了一個時辰,屋內遍地是褲.襠,黎鈺木也從蹲著改為躺著,躺在距離窗戶幾米遠的木床上,眯著老花眼吃力地看。他們不認為自己有問題,反倒覺得時間出了毛病。
不然怎麼便秘了呢?
忽然,“啪——”一聲手骨敲打鐵塊的聲音在寧靜的木屋內回響,這無疑是最好的鬧鈴,在幾人心中拉起危險二字。玉塵猛地看向視窗,除了濃重的夜色,什麼也看不見。但敲打聲似要給他們知道自己的存在,持續發出噪音。
“啪!”力度更大的撞擊聲響起,默逸風被困在屋內已久,心中的好奇心幾近瘋狂,卻不得不留在小屋裡。此時這聲音成了他慾望的突破口,同時也是喚醒野獸的號角。默逸風猛地推開窗戶,聲音與剛才如出一徹,這意味著確實有人在敲打他們的窗戶。
但他們三人都仔細觀察過外面的天色,不可能漏掉任何細節。
黎鈺木臉色發青:“沈兄,默兄”
他顫抖的手指著窗戶上多出的幾個黑乎乎的掌印,黑色沿著窗邊消失,沒人能笑出聲,因為那東西可能已經順著窗爬進來了。
“啊啊啊——”
沈玉塵心中警報大作,以為黎鈺木終於崩潰大叫,殊不知黎鈺木雙目發白,呆坐在床上,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那這個聲音到底是什麼?
放眼整個屋子都沒有隨他們三人以為的影子,不會真是鬼吧。
下一刻,沈玉塵想到一個假設,若真有鬼魂,那又豈止一隻,或許在他們看不見的角落,正被一群湧動的亡魂注視。
木屋內開始出現各種傢俱物品被磕碰的現象,彷佛有無數人在他們身邊穿行。
沈玉塵臉色難看,帶著臉色蒼白的黎鈺木離開木屋,這裡已經不再安全。他看了一眼默逸風,氣得心髒驟停。那瘋子竟然站在聲音最強烈的房中央,滿臉享受著周圍不明物體造成的噪動。
觀察了一會兒,確定這些東西沒有實際傷害他們,沈玉塵任由兩人在屋內,自己在天邊泛起晨光時,在村中搜查其他有用的線索。
清晨大霧彌漫,沈玉塵走了兩步,忽然頭重腳輕,眼前的房屋和木杆晃出殘影,耳間一陣嗚鳴,最後雙目一黑,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木屋內瞪眼笑著的默逸風也忽然雙目翻白,像個大冬瓜重重倒在地上,屋內的聲音停了一刻,隨後繼續響起。
黎鈺木無目無神:“”
.
“方兒!快來幫忙!你三姐又中魔了!”
“丁元家的老麼也是,快來!”
沈玉塵未睜眼便聽到一群嘈雜混亂的呼喊,伴隨著皮鞋在沙石路跑的節奏,人們似乎向著一個地方奔去,直至步伐止住後的一聲慘叫,響徹耳際,穿透村中的濃霧來到沈玉塵眼前。
“方兒!你還愣住幹哈!快把三姐拉回來!”
沈玉塵站在屋門前,能將裡面的場景一覽無遺。大廳盡頭的爐炕擠滿人頭,他們表情焦急地拔著什麼東西,那是什麼?
他下意識踮起腳尖,突然一股違和感貫穿全身。他是這麼矮的嗎?
人群裡一個大姨伸出脖頸,滿臉憋紅,破口對著門口喊:“方兒!”
沈玉塵篤定她是在叫自己,從一開始。
他茫然張望四周,外面熟悉的木字路口,木屋的排建,幹柴的樹木。不會有錯,這裡是冀潭村,唯一不同的是這些人。
怎麼他頭暈之後村裡便多了這些人。
這時炕爐房裡拉救呼喊的聲音驟止,他才發現木屋靜得可怕,人群的中心似乎發生問題了。
他剛挪腳走了一步。“玉塵哥!”人群中一個成熟的女聲叫出沈玉塵的名字。
沈玉塵本懵著的腦袋一下子清醒了,明明是略帶一點滋性的悅耳女聲,怎麼聽出一浸男人味。
靜音的人群由幾下拳頭狠狠打進□□的悶聲結束,再次騷動,沈玉塵在外圍只見一條勁瘦有肌的小腿在人牆的細縫中如針尖般刺出,女聲同時道:“玉塵哥——你在哪!”
沈玉塵:“……”今天開始他就是方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