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當年禁蠱這條改革下來後,寧雙就知道了其中的危害。
蠱,是他們苗疆賴以生存的東西,同時對外面的人來說也是很危險的東西,所以他們被限制在了村子裡,不能隨意進出苗寨。
後來改革施行,禁蠱的同時,苗疆族人也被允許自由進出苗寨了,於是漸漸的,外面的人就變成了普通人和苗疆人。
說的是不允許再養蠱,但在利益引誘之下,難免不會出現想用蠱去謀取錢財的人,之前實驗大樓那裡算一個,現在所謂的【藥】也算一個。
想了這麼多,寧雙也想累了。
他蹬掉鞋子平躺到了床上,盯著頭頂的吊燈,又抿著嘴想了想,反正把明清檸給治好了應該就沒啥事了,要真是鬧大了,長老們應該會出來處理的。
他一個支系出身,犯不著去操心族裡大事。
這樣一想,寧雙果然不覺得頭疼心煩了。
——
夜半時分,醫院靜悄悄的,走廊的燈都關掉了,整條走廊全是疏散指示標識牌的綠光。
2109病房。
楊夢琪已經在陪護床上睡著了。
病床上輸液的人突然睜開了眼,就這樣沉默了很多秒,她雙手開始互相抓撓著自己的手臂,發出“呲嚓呲嚓”的聲音,彷彿是在某種帶有鱗片的動物身上抓撓一樣。
到最後,她的手指甲上一片血肉模糊,呼吸越喘越急。
“清檸……你怎麼了?”這樣的動靜吵醒了陪護床上的楊夢琪,她揉了揉眼睛,順手摁開了手邊的臺燈開關,一時間,屋內被昏黃色的光籠罩了。
她看向了病床上的人。
下一秒,她猛地張大了眼睛,在她的視野裡,白色的床單此刻被鮮血染紅了大片,明清檸偏著腦袋,張著大眼緊緊盯著楊夢琪。
不一會——
“醫生!醫生!”楊夢琪跑出了病房,整條走廊的感應燈都亮了。
……
晚上一點多,寧雙被手機鈴聲吵醒。
他在枕下摸了半天,拿到手機後看也沒看就接下了電話。
“喂,你好。”寧雙閉著眼睛,含糊問好。
電話那頭沒說話,只是女孩子抽泣的聲音,寧雙一下就清醒了,趕緊坐起身看了一眼備注,是楊夢琪的。
“學姐?怎麼了?是清檸學姐出什麼事了嗎?”寧雙趕緊問。
楊夢琪抽泣著,磕磕絆絆說:“寧雙,你,你現在可以來醫院嗎?清檸的病突然加重了。”
“我已經聯絡了清檸的父母,他們正在趕來的……飛機上,大概明天早上才會到。”楊夢琪不知道該聯系誰了,想到寧雙離開前說還會再來看明清檸的,只好先給寧雙打去電話說這件事。
寧雙趕緊翻身下床,溫聲安撫對方:“我現在就過來,你先別急,對了,先不要聯系其他人來醫院了,人來太多了也不好。”
“好,我就聯絡了你和她的父母。”楊夢琪擦掉了眼淚,看向了病床,醫生過來給明清檸打了一支鎮定劑,現在她已經熟睡過去了,手臂上的抓痕也包紮好了,剛剛發生的一切彷彿就像是自己的一個夢。
寧雙掛了電話,匆忙找了一套衣服換上,然後從衣櫃底下的櫃子裡拿出了好幾瓶解蠱的藥,這些都是針對苦草的解蠱藥,如果能弄清楚明清檸中的是哪種蠱,就可以對症下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