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就麻煩了。
“話說,這裡不是燒死幾個人嗎?怎麼會有守護神呢?”寧雙沒說話,身後那個瘦子突然開口嚇了他一哆嗦。
寧雙點頭,這可太有覺悟了,就是啊,死過人的地方怎麼會有實現人願望的神呢?
“你不說話沒人拿你當啞巴。”胖子白了他一眼。
其實兩人都有些害怕,但對比起寧雙,寧雙竟沒有一點膽怯的痕跡。
濃烈的鐵鏽味,沖鼻子的化學藥劑味,寧雙喉管痙.攣了一下,好怪的味道。
寧雙又深吸了一口氣。
鼻腔突然灌入了一股黏膩的花蜜香,這股花香很快就浸入了肺腑和大腦,寧雙身形一頓,趕緊回頭想讓他們捂緊口鼻,但已經來不及了。
兩人已經目光呆滯,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了。
迷魂蠱。
能夠迷惑人的心神,使人陷入下蠱人特意為他們編織的幻境之中,這種蠱在苗疆是通常拿來充當外界的麻藥的。
動手術時,為了不讓患者感到疼痛,就用這種蠱迷惑他們。
那兩人雙臂癱軟,搭在了身側,搖搖晃晃地往樓上走了去,寧雙趕緊給他們讓開路。
這次寧雙可以肯定這棟樓裡有人用蠱了。
一旦這件事鬧大,苗疆很快就會派人過來處理,到時候在這所學校所有苗疆一族的人都會被調查,說不定他們又會被趕回那個守舊,破敗的村子。
寧雙既然來這裡了,就一定要阻止對方再繼續錯下去了。
跟著他倆上了四樓,寧雙四處打量了一下,過道的灰塵很厚很厚,所有的東西都是橫七豎八地擺著的,上面的灰塵告訴寧雙,這層樓並沒有人去踏足過。
他們在三樓中了迷魂蠱,就在蠱的驅使下往樓上走了去,所以四樓的灰塵才這樣厚。
夜風從窗戶吹進來,在大樓裡面打著轉,好像是找不到出去的路,發出嗚咽的聲音,像是鬼魅的慘叫。
外面的樹葉被吹得簌簌作響,是個人都會被這樣詭異的場景嚇到。
可寧雙並不覺得害怕,他一是不相信鬼神之說,二是知道這棟樓裡是自己的族人在搞鬼,所以現在除了生氣,根本就沒有多餘的情緒。
那兩人繼續往樓上走了去。
寧雙抬腳打算繼續跟上去,後頸卻兀地一陣刺痛,他捂著後頸呼痛的時候,身後的樓梯卻突然響起了枯枝被踩碎的“咔嚓”聲,這道聲音在這棟只有風聲和蟲鳴的大樓裡面,最是凸顯不過了。
寧雙腳步懸在了臺階之上,餘光瞄了一眼身後敞著門的空實驗室,隨後鑽了進去。
實驗室裡的灰塵已經很厚了,月光透進來,照到了牆面,牆面是當年火災燻過後的黑,潮氣太重,牆面已經爬上了斑駁的黴菌,像一張張擠在一起的人臉。
所有臉都在盯著寧雙笑。
寧雙倚在門框邊,餘光盯著樓梯口,等著樓下的人走上來。
說實話,寧雙想過可能是來許願的學生,想過是這裡的始作俑者,甚至還覺得是前來巡邏檢視的保安,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映入眼簾的是一張讓他無比熟悉的臉。
月光從窗戶鑽進來,灑在了那人冷峻的臉上,長發被夜風帶動,他身上散發著和月光相似的冷寒。
季淮之。
季淮之為什麼會在這裡?
寧雙眸孔放大,眼底滿是震驚,季淮之腳步輕盈,看他的模樣,他似乎並不像是那兩人那樣,他沒有中蠱,目光一如既往的清冷疏離,身上黑色的風衣裹著他,襯得他這個人更是一種不近人情的冰冷。
季淮之四處打量著,雙手揣在風衣口袋裡,他似乎察覺到了有人盯著自己,突然轉頭看了過來,寧雙趕緊藏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