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看得見嗎？”
籠內的小孩聞言驚顫，原本怯懦躲避人的雙眼猛然睜大望向他。
夏油傑抬起手，將咒靈召回身邊，指揮著它乖乖站立到一旁，小孩這才直起身，呆愣愣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可以告訴哥哥，他們讓你在鏡子後面負責做什麼嗎？”
小孩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與自己一樣能看見“異常”的人，也可能是平常被人“規訓”得太聽話，盡管再害怕，他還是有問必答。
“詛……詛咒，沒有，他們……賺錢，有詛咒……”
小孩說到“有詛咒”後腦袋狂甩，估計是代表與前者相反的詞義。
不太流暢的咬字，機械僵化的行為習慣，夏油傑很難想象他被關在鐵籠裡生活了多久。
“受苦受難”的客戶第一關會被推進這裡的原因就是想讓小孩“檢測”，真的被咒靈纏身，那就不接這個燙手山芋，沒有，那就大把大把地從他們身上騙錢。
整個協會除了小孩都是普通人，夏油傑不清楚他們是用什麼手段把人“帶回家”的，貪婪的他們在把小孩當異類忌憚的同時，也把他當成工具無情地利用。
“想出去嗎？”
小孩看不清大哥哥的表情，但是“出去”兩個字時刻都能點燃他心中的火焰。
原本膽怯的孩子完全不顧忌鎖鏈的牽扯，猛然撲向前方，雙手牢牢抓住鐵門。
“出……出去？可以……你可以……幫我逃出去？”
沒有完全麻木，甚至眼神裡還殘存著“野性”。
咔嚓！嚓啦！
以往帶著恐怖回憶的可怕“詛咒”們，亮起的刀刃沒有再砍向自己，而是斬斷了禁錮住自己的牢籠。
因長年營養不良以及時不時被投餵安眠藥劑，小孩掙紮許久才顫顫巍巍站起來，沒邁出幾步便向前跌倒。
緊閉雙眼——沒有熟悉的疼痛，而是跌入了一片柔軟。
夏油傑接住後順勢將他抱起。
“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禰木利久。”
不習慣與人親密接觸的禰木利久手足無措。
夏油傑將隔音的咒靈和“外人免擾”的“帳”收回，外面人群的吵鬧聲與警車的警笛聲瞬間傳入他們的耳中。
“禰木君，裝可憐會嗎？”
禰木利久對這句沒頭沒尾的問話感到不解。
報警人·見義勇為·為民除害·正義少年·夏油傑用眯眯笑掩蓋住內心的憤怒。
“可惡的大人傷害禰木君那麼多年，得付出應有的代價才行。”
“聽哥哥的話，等會兒會有調查組帶我們去做筆錄，禰木君願意將他們做的壞事全部說出來嗎？”
受害者·雖然社恐但懂得察言觀色·禰木利久，理解後機靈地放鬆全身靠緊夏油傑，前一秒才重燃希望的眸子又重歸灰暗。
被關在籠內的這幾年，再倔強的小孩也學會了演戲示弱，畢竟這樣才會有人“施捨”給他飯吃。
盡管再多的懲戒都無法彌補過往的一切，可是時候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