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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ch001 少年與魔法棒
神奈川縣夏油宅
客廳的鐘表指標轉到十一點,樓梯口探出一個黑色順毛的腦袋,很謹慎地觀察四周。在確認父母都已經關燈睡下後,男孩輕聲開啟家門深夜溜了出去。
男孩也就是夏油傑,壓了壓藏青棒球帽,沒有選擇走大道,而是藉著路燈的餘光躥進了路邊的樹林,今天他的目的地是靠近山丘腳下的廢棄舊別墅。
夏油傑春假前才過了十二歲生日,假期結束就要升入初中,不像別的孩子在這個沒有作業的畢業假期瘋玩,夏油傑有著自己繁忙的“怪物球”收集行動。
“之前他們說的鬧鬼別墅應該在附近才對。”
放假前夏油傑聽到班內在談論山腳下的廢棄別墅即將拆除,但是一個月內開進去的機器壞了三臺,還發生了樹木突然斷裂壓傷工人的意外。又聽說別墅以前發生過命案,男主人行蹤不明,別墅裝修到一半就成了誰也不管的爛攤子,直到現在成了危房。
夏油傑小時候就能看見很多“怪物”,他一開始不懂是什麼,會詢問父母也會和小夥伴“分享”,但結果是周圍人異樣的眼光和父母變化的態度。
小夏油跟著父母見過很多醫生,檢查了很多次也吃過藥,還搬過很多次家。在一次次無果的醫生會面和父母愈加焦慮的狀態下,年紀漸長的夏油明白了自己只要“撒謊”就可以讓大家都開心點。
但是再怎麼騙別人,自己的眼睛每天就是清清楚楚地能看到各種“怪物”,甚至距離最近的就趴在媽媽肩膀上。
所以在一個午後,小夏油盯著媽媽肩膀上的“大蟲子”,鬼使神差地用手抓了過去。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潛意識裡知道自己可以這麼做,於是他得到了第一隻“怪物球”。
小孩的好奇心是無止境的,從那以後,夏油傑表面上就是父母以前所期待的“普通孩子”,但只要能找到機會,他就會對各種“怪物”進行“小實驗”。
實驗總伴隨著危險,夏油第一次遇到了攻擊力強的怪物,有著爛狗頭而且咬合力很強。他的手臂被咬到了一口,捂著傷口逃跑害怕的時候,他看著自己裝怪物球的小挎包,腦子裡突然出現的念頭——“吃了它”。
那是小夏油吃過的最惡心的東西,擦過嘔吐物的抹布般的味道是那麼難以下嚥。但小夏油死命捂住了自己的嘴,他知道自己不能吐出來。挎包裡裝的是前幾天遇到的“沙丘怪”,不會攻擊人,在小孩玩的公園裡裝沙丘堡壘,但發紫的顏色和扭曲的五官絕對不會讓人聯想到童趣。
嚥下去的那瞬間,他感覺到怪物球消失了,但留在嘴裡的味道提醒著它的確存在過,而浮現在腦海裡的“知識”告訴他自己可以把吞下的怪物召喚出來。
小夏油忍住想幹嘔的沖動,繼續捂住嘴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同時想著召喚沙丘堡壘就能和爛狗頭戰鬥了嗎?他知道沙丘堡壘比大蟲子厲害,因為收服時間變長了,自己也覺得很累。但沙丘一直沒有攻擊自己,就呆呆地待在公園裡。
隱隱的嘶吼聲隨著破風聲傳來,來不及猶豫,夏油傑第一次召喚了怪物——一座很醜的紫色沙堡。它出現的第一時間就變大了好幾倍,然後將夏油傑埋進了自己流沙的身軀。
爛狗頭就這麼從他的眼前飛過了,像是完全沒看見他,也沒聞見傷口的血腥味。
那天夏油傑在沙堡裡待到了夕陽快落山,才小心翼翼地往回走。半路遇到了在找自己的父母,他們看到他手上的口子都嚇了一跳,以為是被野狗咬了嚇到了,急忙帶著去醫院處理。
夏油傑從那次之後知道了怪物的可怕,往後的幾天也都在害怕狗頭會找回來。在焦慮和思考中,他明白了自己很弱,只有一個沒有攻擊力的沙堡什麼都做不了,所以他開始了“怪物球收集計劃”。
現在是夏油傑進行收集的第三年。
他已經知道大蟲子那種怪物沒什麼用,而且怪物球實在太難吃,他覺得自己要吃也一定選有用的。他輕輕拍了拍自己的書包,裡面有個專門裝怪物球的玻璃罐子,每次他都會做好心理準備再慢慢吞了這些“收藏品”。
從同學之間的傳言來看,別墅裡的怪物應該比之前遇到的都要強,所以夏油把所有的球都帶來了,如果觀察發現對方太厲害,那再難吃他也會全吞了再上。
深夜叢林深處,荒山廢棄老房,滿滿都是驚悚片的氛圍。
夏油傑匍匐在矮灌叢裡,準備放白鴞飛到別墅仔細看看情況。白鴞是他去年收服的一隻打探情報很好用的“貓頭鷹”,忽略那像被硫酸侵蝕過的外表的確能看出來是鴞類。在現在已經看多了奇形怪狀不明物的夏油眼裡,白鴞已經是屬於好看的了,關鍵是它的眼睛在黑暗裡實在好用。
藉著白鴞的眼睛,夏油傑看見了別墅二樓已經震碎的窗戶,而就在白鴞準備往裡面飛的時候,一樓突然傳來一陣巨響,躲在別墅外樹叢的夏油就看見大門被一個黑影破出。
揚起的塵土碎屑暫時遮住了他的視野,勉強透過白鴞分辨出沖出來的是個人影,以及身後追逐出來的一個如同妃姬子一樣的女鬼,飄在半空,半邊身子已經被轟爛。
看到傷口的那瞬間,夏油傑看向前方的人影,難道是其他的“能力者”嗎?他心裡有點激動,摸索的這幾年還沒遇到過和自己一樣的人,而且看樣子還是個實力很強的。
一人一怪在前方空地對峙著,塵煙散去後夏油也看清了人影,粉色裙擺首先映入眼簾。是個女生嗎?剛剛這樣想,他視線往上,就看見了澎湃的胸肌以及一張剛毅的,屬於成年男性的臉。
寂靜,不管是前面對峙的戰場,還是夏油的內心。
“難道這就是強者嗎?”
暫且放下上前支援的打算,自己的幫忙在強者的眼裡可能是個拖累。他準備仔細觀察強者的戰鬥方式,雖然幾年前讓家裡給報了劍道、弓道、空手道班,拼命三郎一樣地努力增強自己的戰鬥力,但其實並不知道怎麼運用到實戰。這次遇到強者收服怪物的現場,會是次學習的好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