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取國家補貼的行為構成詐騙罪,加上數額超過50萬,有可能要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
一切滴水不漏,但是中途卻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意外,那就是他給羊喂的藥太猛,羊應激,直接死了。
他只能返回家裡,再找一隻病羊。
為了確保羊近期沒有明顯症狀,避免他們察覺,他還是按劑量餵了退燒藥,再帶去雲端牧場。
不過這一來二去耽誤了一些時間,等他把病羊換好耳標,成功關進牧場的羊圈,就看見啞仔跌跌撞撞往外跑。
他立刻跑去抓人,問她看到了什麼,啞仔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楊老二懂了,這就是什麼都看到了。
他略一思索,就想出對策,揚言要去報案,說啞仔殺了丈夫逃回孃家,讓民警把她抓起來槍斃。
啞仔果然嚇得魂飛魄散,咿呀著,手勢翻飛。
楊老二便以此要挾她保守秘密,他看她那嚇得跪地求饒的樣子,心裡至少放心了三分。
本想再細細盤問一下,沒想到陽仔回來了,他趕緊驅車離開,臨走之前警告啞仔:敢說漏一個字就讓你公婆扒你的皮,還要民警槍斃你。
楊老二知道這啞仔老實,在公婆家裡受盡折磨,最怕就是他們。所以他並不擔心啞仔告密,後面只要想想辦法,把她趕走,萬事大吉。
不過這種事到底見不得光,又或者說兇手總愛返回犯罪現場,打掃犯罪現場。他也多次去觀察啞仔,透過她的微表情判斷事情的發展情況。
如他所料,啞仔沒有告密,牧場的羊和病羊密接整整兩天,該傳染上的一隻都跑不掉。
不過第三次去,他又發現一點不同,那就是啞仔老盯著手機看,神情慌慌張張,一看就有貓膩。
果不其然,啞仔在搜尋引擎裡搜:怎麼把影片悄悄發給別人,不讓人發現。
楊老二還是有一瞬間心驚肉跳的,伸手就去搶手機,不過當時牧場來來往往的工人很多,他們這裡動靜一大,就有人走過來,跟他說有事去找楊場長,不要為難工人。
他只能作罷,臨走前和和氣氣說了一番威脅的話,再等其他時機。
那段時間,牧場人多眼雜,再加上啞仔有意躲著他,時機自然就拖到了今晚。
楊老二說:“你就算拍到了我投放病羊的影片,也沒人相信,把手機給二叔,聽話。”
他嘴角揚起的弧度很瘮人,卡在慈祥與猙獰之間,像被魚線吊著的死蝦。
可話一說完,楊老二似有所感,忽然僵住,緩緩扭頭,看向身後。
三個年輕人站在那裡,不知站了多久,也看不清表情。
聞俊傑一手舉著手機拍攝,一手開啟手電,一束強光打在楊老二身上,他立刻抬手遮擋。
崔聽溪去開燈,楊老二隻慌神了半秒鐘就反應過來,趁啞仔不備,劈手扯下她掛在脖子上的手機,手機沒設密碼,他點開相簿,把裡面所有影片全部刪光。
一個啞仔,也配玩智慧手機?
“你給我住手!”
崔聽溪暴喝一聲,上去搶手機,哪知楊老二握得死緊,崔聽溪一掌將他推了兩個趔趄,手機“啪”一聲摔地上。
楊老二不顧一切上去猛跺兩腳,踩得手機螢幕立刻粉碎,螢幕上出現漸暗的區塊,光源閃爍,下一秒黑屏了。
楊不煩拉住崔聽溪的胳膊,低聲說:“犯不著起肢體沖突,小心一會兒訛上我們。”
楊不煩見羅阿姑淚流滿面的沖過來,把她拉到身後,寬慰了一句:“羅阿姑,他說的那些你別怕,都是假的。你放心,我不會讓別人欺負你。”
羅阿姑抓住她的手,千恩萬謝。
楊老二一腳踢飛報廢的手機,也不裝了,嗤笑道:“你個金毛妹,日日蹦蹦跳,你懂個屁的養殖,趁早倒閉。”
聞俊傑撿起壞手機檢視,說:“不知道修不修得好。”
楊不煩並不當回事,只問:“二叔公,先前在棗園放夾子的也是你吧?這回還投放病羊,你就這麼恨嗎?我跟你無冤無仇的。”
楊老二冷笑:“誰說我投放病羊了,你一個大學生,別含血噴人。羊是畜生,畜生懂什麼,病羊越圈時有發生,你們自己看顧不好,還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