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幹活兒,身上沒有任何勞動的痕跡,還說“身體累比精神累更充實”,是不是精神有問題?
即便屁事不幹,他們還能豐收,賣牛賣羊,買車買房,得到七位數的存款。
而現在,江其深的親身體驗就是,農業不僅不能舒適躺平,還必須加倍努力,就這麼一點兒小活兒就能累得人腰痠背痛。
別說畫個曬傷妝喝咖啡了,連喝口水洗個手的時間都沒有。
勞累還是其次,最忍無可忍的是髒和臭,蒼蠅還多。
日頭毒辣,汗水洇濕了他的襯衫,黏膩,不舒服,周圍的空氣都是餿的、酸的。
手裡的錘子都砸出火星子了,才釘好兩條木板,他恍惚覺得這一切荒謬到令他暴躁。
他是什麼人,他一分鐘能賺多少錢,他這是在幹什麼?
正常情況下,他只需要花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小錢,就能僱專業的人來幹這個活兒,幹得漂漂亮亮,毫無瑕疵。
不是,等等。
他為什麼要僱人幫楊不煩幹活兒?
他憑什麼要僱人幫她幹活兒?
他有錢燒得慌?
楊不煩腦筋不靈光,做些蠢事無可厚非,他為什麼要做這種不會産出任何回報的事,他有病嗎?
此時,一無所覺的楊不煩揀出一把釘子遞過去,正對上那雙陰沉的眼,江其深什麼也沒說,但那眼神有無限深意。
楊不煩知道,他又又生氣了。
她扶著木樁,自動把現在受的氣與他的勞動量互相抵消清零了,受他一點恩惠,感覺他媽的靈魂都要被暴擊十幾下。
服了。
江其深因為這一下走神,手指被釘子的毛邊劃了一下,滲出的血珠洇開在勞保手套上,鮮紅一片。
他皺眉,無語到不知要表什麼情。
楊不煩看了一眼,問:“手割破了?”
江其深沒理她。
“我看一下。”
他還是不理。
楊不煩尷尬,打了個哈哈說:“啊,那麼年輕就有了這麼大挫折,真遺憾。”
“……不會說話就閉嘴。”
楊不煩訕訕的,兩人繼續打釘子。
往後整整半個小時裡,江其深除了用到手裡的錘子和釘子,還有一張氣急敗壞指天罵地的嘴。
不過雖然困難重重,但柵欄還是修好了。
老張送完小劉,又處理了手頭事後,回來看見江其深正在院子裡反複洗手,身上還到處是泥點子,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看來剛剛發生了什麼不愉快的事,老張假裝沒看見,不去下主僱的面子。
小江總的行事作風,與老江總大相徑庭,有時候真令他摸不著頭腦。
“去醫院。”江其深要打破傷風針。
等兩人驅車離開,楊不煩接到了本地商業銀行的電話,說業務員性騷擾一事調查出結果了,已將該員工通報辭退,永不錄用。
掛完電話,楊不煩有點詫異,這麼容易就解決了?
她點開三人小群,準備問一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