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明堂的下午聊到低垂的落暮,昏黃的夕陽升起了最後的終章。程渡和肖捷擁抱、同覃露握手,和接替他位置的新人碰拳。
小狗冠軍乖巧地趴在程渡腳邊,看起來悶悶不樂。程渡蹲下來撫摸小狗的腦袋,他和工作人員道別了一遍又一遍,一舉一動都透著濃厚的留戀。
也對,這裡是承載了他夢想的起點與終點。
舒檸在心中打好了溫情脈脈的安慰稿,待到程渡完成告別後,她會第一時間出言撫慰他。若是他依舊難以釋懷,或許她可以答應陪程渡玩一些情趣pay,以轉移謝幕散場帶給他的傷情。
就在舒檸感慨萬千時,後視鏡裡的程渡忽然把玩起了冠軍脖子上的牽引繩。兩秒過後,他趁眾人不注意,猝不及防地一把抱起了冠軍,正快步朝她奔來。
舒檸頓時精神一凜,下頜還未來得及合上,電光火石燃起的瞬間,她詭異地接收到了程渡的行動訊號。
她早該猜到的,程渡沒有傷感介懷,更加沒有依依不捨,他之所以拖到現在,只是在伺機而動。
車門砰地一聲,程渡抱著冠軍沉穩地坐在副駕駛座。
“舒檸,快!”
話音剛落,人群裡的肖捷率先回過神來,他大聲吆喝了一聲,“草,程渡!!!”隨即他領了兩個男生迅速追了出來。
追和逃顯然是相輔相成的條件反射,有人追逐的驚險之感極大低刺激了舒檸的腎上腺素,她鬼使神差地發動了汽車,乘著秋夜的晚風,將緊跟而來的it眾人遠遠地甩在身後。
直到他們慢慢變成了看不清的小黑點,她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是在助紂為虐。
她怎麼會墮落至如此,舒檸一邊崩潰,一邊又不自覺地加大踩油門的力度。
十分鐘後舒檸恢複了清明,她放緩車速,猶豫著是否要掉頭回去,“程渡,他們不讓你帶走冠軍的。”
“冠軍跟著我能過得更好。”程渡抱著小黃狗,一人一狗同時望向舒檸,眼巴巴的模樣令舒檸很是不忍,“他們平時都不遛它,只有我會帶它出去玩,冠軍也想跟著我。”
“不是你說的這個道理。”舒檸覺得程渡滿口胡言,卻又控制不住地想笑。
程渡見她沒再執意要回去,放鬆下來,他咧開嘴:“我早就問過冠軍了,它沒有反對。”
“它都不會說話……”
小狗哈著舌頭,尾巴貼在程渡腹間甩來甩去,確實透著一股心甘情願的勁。
舒檸沒辦法,只好暫時領著一人一狗回到家中。何淼淼的電話很快殺進來:“聽說你男朋友從我的俱樂部搶了點東西?”
自打兩人結婚後,何淼淼便將魏擎名下的所有資産都視作己出,但是何淼淼的東西永遠是何淼淼自己的,與魏擎半點無關。
“不是搶,是強制領養,冠軍很喜歡程渡,狗也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利。”舒檸糾正何淼淼的用詞,縱使舒檸不贊同程渡強硬帶走冠軍的行為,可對外她還是願意站在程渡的立場出發。
何淼淼的語氣中飽含不屑:“我聽說你還和他一起,嘖嘖,魏舒檸,你真是沒救了。”
舒檸掛了電話,沖程渡凝眉道:“現在我成了你的幫兇,程渡,你真是害人不淺。”
她明年就滿三十歲了,越活越回去了不說,還和程渡一起搶了一隻狗,當紅女星的形象毀於一旦。
程渡蹭上舒檸的脖頸,斬釘截鐵地保證道:“我會和他們說是我脅迫的你,舒檸是不會有錯的,錯的人永遠都是程渡。”
他總是能如此坦然地說出讓她無限動容的話,誘得她忍不住給予他特殊的縱容和寵溺。
舒檸匆忙別開臉,避閃程渡施出的蠱術,維持有限的冷靜:“這個家裡已經有一隻小狗了。”
“再養一隻真的小狗吧。”
程渡幽幽地說完,身子微微下傾,兩掌繞上舒檸的小腿,大有往外掰開的架勢。舒檸知道他要做什麼,他回回都使這招耍賴,彷彿吃定了她在床上極好說話。
她手腳麻利地躲開,吐出自己的顧慮:“養狗需要付出很大的感情成本,它的世界只有主人,我們必須要回應它的忠誠和熱烈,一旦它離開,我們會非常難過。”
舒檸小時候短暫地養過一隻小狗,由於她媽媽許逸雲對狗毛過敏,魏紹明不顧她的哭鬧,愣是送走了小狗。
而且她很早之前就和程渡商量好了,再養寵物的話,會是一隻不把主人放在眼裡的貓咪。
“我知道,就像我一樣。”程渡趁舒檸走神,重新掌控了她兩只皎白的腳踝,“我侵入了你的生活,慢慢讓你離不開我。”
“對,小狗很可怕的。”舒檸認為他的類比很恰當,她確實是如此一步步被他攻陷的。
程渡咬著舒檸的唇,落下一個個令她昏庸無道的吻。他灼熱的氣息鋪灑在舒檸的耳邊:“舒檸,我的世界也只有你。”
反對的話迷迷糊糊地止熄在腿心襲來的溫柔舔舐下,舒檸輕嘆一聲,任由程渡抱她進房。
冠軍在程渡的持續催情下,最終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