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遠撐住額頭,“懷孕了這件事,為什麼不先和我說,直接來找我父母。”
床上的女人笑了一聲,她拿出煙盒,應該是想抽出一支煙,但是視線看到尚還平坦的小腹,忍住了。將煙盒收回去,她翻出一顆糖,含在嘴裡,解上來的煙癮。
“梁總。”即使含著糖,她的聲音依然清甜幹脆,就如同在往常和他彙報一樣,“如果我告訴你的話,你會怎麼處理?”
她眨著眼,俏皮的動作,帶出來的卻是疲憊與諷刺。
“我猜你肯定會說,打掉吧。”
很輕的動靜,但在安靜的房內卻異常明顯。是她咬碎的口中的糖,那一聲碎裂的動靜。
她站起來,捂著肚子,“我要的不多,嫁過來,或者,你給我這個數,我就離開。”
伸出五指時,女人這一刻的表情,真摯了許多。
假裝沒有看到梁遠臉上泛起的痛苦表情,她彎下腰,帶著讓梁遠著迷的笑容,“看到這樣的我,會不會讓你好受一些。”
根本不會。
她想,每次和她發生關系時,她就是用著這樣的表情,誘導他沉淪。
梁遠的手機像是被他丟掉了一般,一直無人接聽。姜昭昭打了好幾個之後,終於放棄。她的這個發小,不聲不響搞出人命的本事大,接電話的勇氣卻是沒有,著實可恨。
腦海中,柴文清女士的話語還在迴圈播放。
“之前還曾想撮合你和小梁,現在想想,還好沒有和你們說,不然我的囡囡該怎麼辦。”
“當時那個女孩子上門來的時候,你梁阿姨差點被嚇死,這都是什麼事。”
“小梁以前,明明不是那樣的人。”
從未想過兩家人還有做媒的想法,姜昭昭實在想象不到,和梁遠在一起的場景。無法想象出來,是因為那場面肯定很別扭。不過這些可以暫時先拋開,她也想像柴文清女士一樣,對梁遠說,他怎麼會變成這樣了。
在第二天,總算收到他的訊息,只簡簡單單一句話:我會處理,不要擔心。再度撥打電話,卻變成了關機。
她恨恨地對著手機來了一句誰管你,拿起梳子,開始整理她的長發。
昨日下電梯時,她想了許久,還是決定讓小周先將車開回去,等過幾日,她再將東西送到陳淮禮家中。
小周看起來很是為難。
她遞給小週一枝花,是下樓時,物業送給她的,是一枝月季,花瓣鮮活柔軟。
“別擔心。”她笑了笑,“我會和陳淮禮說的,他肯定不會剋扣你的獎金。”
小周沒有忍住,沖她笑了出來。
年輕女孩的笑,比之燦爛的晚霞,仍要耀眼。
她回到了斥巨資買的懶人沙發上,給陳淮禮發了這條資訊。
陳淮禮很快回複,有些黏黏糊糊的纏綿,像只小狗一樣,追問是不是不要他了。
姜昭昭說沒有,有些事要處理,暫時在家一兩天。
想了想,又將掛號成功的資訊截圖發給他,當做一個小玩笑。
「不要忘記就診( ̄︶ ̄)」
收到這條訊息的陳淮禮,姜昭昭想,大約是高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