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到得很快,她拿到咖啡時,正好看到湯霖和韓易在說話,攝影機對著他們,聽不清他們說話的內容,單看畫面,十分養眼。
一杯美式堅持了一天,直到暮色來臨時,空杯才被她扔進垃圾桶。繁忙的錄制過程中,她還收到通知,那通知長長的一串,簡單概括就是這期以及接下來的行程,她只負責一些活動方案的劇本創作,變相得減輕了工作量。
這讓姜昭昭受寵若驚,趕緊致電導演。導演的回應客氣得過分,只說是節目組一致的決定,像是彬彬有禮的敷衍。
她開始猜測,如果不是有合同在,她怕是要被掃地出門。
左思右想想不出到底是哪裡得罪節目組,她幹脆直接給梁遠發訊息:「完蛋,即將失業。」不多時,梁遠的電話就過來,姜昭昭將情況和他說了一遍。他一句去詢問情況,掛了電話。
沒過幾個小時,梁遠的名字跳動在手機螢幕上,通話時,他的語氣奇怪,“放心,你沒有失業的危險。”
“純粹是節目組良心發現,為你減輕工作量。”
這和太陽從西邊升起一樣讓人震驚。
“我的耳朵現在是不是出了問題。”
梁遠那邊傳來噼裡啪啦的鍵盤聲,但這並不影響他口出惡言,“需不需要我幫你聯系醫院。”
“謝謝,並不需要。”
這句說完就想幹脆利落地掛下電話,但是這樣用完就丟的意圖太明顯,姜昭昭握著電話,搜腸刮肚想了幾句問候詞,大概是想的時間長了一點,讓梁遠從沉默的安靜中品出不好的意味。手機那邊的鍵盤聲停下了,梁遠問她:“你是不是有點難過?”
姜昭昭一愣,雖然並沒有十分難過的情緒,但仍是被他難得的體貼感動了一下。
“還好,就是——”那頭忽然傳來高跟鞋踩地的聲響,這聲響很急,頗有種來勢洶洶的感覺。
然後,梁總的稱呼就在耳邊響起。
姜昭昭吞下了要說的話,換了一句簡短的謝謝。
“不打擾你了,老闆你先去忙。”
電話掛得果斷,梁遠想說不忙都沒給機會。他放下手機,看到秘書遞給他的檔案,是關於一個宣傳專案的資金審批。秘書的笑容得體,緩緩在說這個資金審批的緊急性。
梁遠抬起眼,靠回到椅背上,“這麼緊急的話,為什麼上午不拿過來?”
秘書臉上的笑僵硬了一瞬,而後低頭,再想說些什麼的時候,梁遠已經簽完了字。
“不能有下一次。”他輕輕說。
天公不作美,拍攝期間一連下了許多天的雨,許多在室外的活動不得不輾轉室內。姜昭昭輕輕颳了一下牆壁上滲出來的水珠,豆大的水珠,整個房間似乎都被水汽包裹了,潮濕的厲害。室內的空調已經開啟了除濕模式,但是似乎並沒有起到很好的作用。
“再不開太陽,我就要枯萎了。”編劇蹲在角落,伴隨著淅瀝的雨聲,和她說話。
天氣預報顯示接下來幾天都有雨,編劇的願望註定落空。姜昭昭為她想辦法:“要不,去反光板那裡借點光。”
編劇笑著推了她一把,她險險扶住欄杆,支撐住了自己。
雨天做什麼都會帶來比平時更多的雜音,所以等到腳步聲停下時,姜昭昭才看到停留在眼前的深綠色工裝褲。
她扶著欄杆站起來時,陳淮禮正好抬起帽簷,和她說:“好久不見。”
其實並不能算好久,分開的時日只能用天來計算,還用不到月。但是人的感受往往不能客觀,她覺得,也有好久好久沒見到陳淮禮了。
“好久不見。”姜昭昭說,很可惜,不能擁抱他。
打招呼的時間就只有短短這幾分鐘,室內的嘉賓得到了訊息,紛紛出來,迎接陳淮禮。
他摘下了帽子,禮貌地和眾人打招呼,頭發仍是白金的顏色,發根處新補了顏色。他站在那,就是吸引目光的存在。
湯霖打趣:“像個天使。”
陳淮禮狀似靦腆地低下頭,如果採用了這個畫面,後期大概會加個天使的漫畫小人在他頭頂。因此,觀眾與嘉賓,應該都會忽略他眼底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