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脖頸處的火焰紋突然閃爍,林夏明白了。
林家祠堂內,楚效親自帶人佈下五星芒陣,又以奇怪符咒隱藏了陣法的痕跡。
“爺爺,您說林夏會乖乖按照約定的做嗎?”
“不管她會不會,到時候都會讓她會的。”楚效越發年輕起來,看著甚至比楚明河都年少幾歲。
他手裡正捏著林夏給楚明河的血液,那血液如同有生命的絲線一樣在他的指尖扭動,然後他體內的熒光色影子鑽出,一下吞噬了血液。一個模糊的影子顯現,竟然和林夏長得很像。
楚明河跪倒在地:“吾神定然所願皆可償!”
夏日的正午陽光炙烤著大地,連榕樹葉子都蔫蔫地耷拉著,蟬鳴像是要將整個大地叫醒,但是不遠處的大黃狗卻吐著舌頭死了般酣睡。
周幼儀和李昊的心情煩躁得很,倆人早早就坐在祠堂的門檻上,見到林夏和賀凡真後忙起身。
賀凡真今日看著很不一樣,眼神直視著前方,有種夢遊的空洞。
“這是?”李昊小心地扯林夏的袖子。
“吃了楚效給的藥。”
林夏毫不避諱,拉著賀凡真的手推開了祠堂的大門。
久不開門的祠堂裡有股子潮氣和腐敗黴味。
一眾牌位和香爐、墊子全都在原地,青石地磚上也有淡淡的灰塵,看不出有何怪異。
但是林夏和賀凡真踏足之後卻感覺空氣有輕微的震蕩,似乎是看不見的氣流突然湧動,感覺連五感都有一瞬間的消失。
“現在要怎麼辦?”周幼儀緊張地四處看,沒有楚明河他們的影子。
林夏從案幾上抽出三炷香,點燃插在了香爐裡。
想著奶奶既然沒有給出步驟的示意,應該就是直截了當就好。
吃了藥的賀凡真分外乖巧,雖然眼神空洞,但是手卻一直握著林夏不放。
他冰涼的指尖讓林夏熱的出汗的手心舒服了不少。
林夏咬緊嘴唇,從揹包裡掏出了那把骨刺匕首揮手向賀凡真的胸口刺去,但是又在靠近面板時停住了手,如此反複幾次,她已經是汗流浹背。
李昊和周幼儀不知道她和賀凡真是如何商量的,也不知道賀凡真是怎麼吃的藥,但是倆人見林夏這版猶豫不決,也是滿頭大汗。
在林夏再次揮舞著骨刺匕首要刺下又停住時,門外響起了楚明河不耐煩的聲音。
“娘們唧唧,能不能做事爽利點!”他突然的出現,讓李昊和周幼儀全身頓時緊繃起來。
“夏夏。”楚明河揮手,奶奶出現在他身旁,脖子上纏著黏膩的觸手,楚明河收緊,奶奶痛苦地揚起了脖子,發出破風箱一樣的喝啦聲。
林夏閉眼,匕首的尖端刺破了賀凡真的面板。
一滴血接觸到匕首的瞬間,祠堂裡響起怪獸的嗚咽,空氣像是水一樣凝出透明的實狀,楚效的影子在水中游蕩,他纏著林夏的手,然後將匕首一點點往賀凡真身體裡推進。
但是似乎有巨大的阻力存在,賀凡真本來空洞的眼神也因匕首的刺入逐漸開始清明,不可置信地盯著林夏,滿眼悲傷。
“夏夏,你竟然要殺了哥哥嗎?”
“我、我……”林夏驚慌地想要撒手,楚效怎麼可能讓她後撤,抓著林夏的手更是狠辣,一時間鮮血浸透了賀凡真的白色襯衫。
賀凡真疼的悶哼,揮手就推林夏,地上的五芒星陣亮起,五道熒光流轉著刺入他胸口的傷口裡,無數的黑影從賀凡真的身體裡飄蕩出來,嘶喊慘叫著攻擊著楚效。
“好疼啊,我要弄死他!”
“夏夏竟然傷害我,我好難過!”
“都怪這個壞蛋,我要他償命!”
……
李昊和周幼儀震驚地看著黑如墨的影子在祠堂裡橫沖直撞,與五道熒光纏鬥。
“夏夏,你……”賀凡真的眼睛赤紅,後頸的火焰紋突然開始燃燒,熒光星芒也隨著大漲,祠堂刺目一片,“我對你這麼好,你竟然這麼對我!你是我的新娘,跟我回海裡吧!”
賀凡真伸手抓著匕首,突然吐出一口鮮血,拉著林夏就要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