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幼儀的筷子從手裡掉落，李昊頹然地跌坐到椅子上。
“夏夏……”
周幼儀目光在李昊和林夏之前移動，然後求助地定格在林夏身上。
她知道賀凡真對林夏不一般。
林夏沒想到針劑真的有問題。
“可有解決的方法？”
賀凡真漆黑的雙眸幽幽地看向她，道：“有。”
“怎麼辦？”李昊眼裡閃出希望。
“異變後注射抑制劑，以半人半怪物的樣子活著。”
“你在說什麼鬼話！”李昊怒道。
“或者，直接自殺，反正也是絕症患者，本來就活不長了！”
他說的輕描淡寫，彷彿生命在他看來不過螻蟻。
“你！”李昊擼起袖子就想打賀凡真兩拳，被周幼儀扯住了。
“我……”林夏剛張口，賀凡真就皺眉打斷了她的話，“我不允許你受傷。”
李昊敏銳地覺察到了一線生機，忙問林夏：“你是不是有辦法？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姥姥！我……”
剩下的話再無法出口，賀凡真禁言了他和周幼儀，拉著猶豫不決的林夏出了食堂。
“賀凡真，你又是個什麼東西？！”李昊在心裡狂罵。
“我的血是不是能救治李昊姥姥？”
走到小花園裡的無人處，林夏甩開了賀凡真的手。
“是。”賀凡真低頭看著臉色不善的林夏道，“我知道你擔心朋友，但是讓別人知道你的血能救人不是好事。”
“可是他姥姥如果不救治就會異變！”
“你奶奶需要你的血、賀凡真的奶奶需要你的血、賀臨川需要你的血、那個殺人的小女孩需要你的血，蒼南市異變者已經幾千人，他她）們都需要你的血，你都要給嗎？”
賀凡真的聲音難得帶了幾分生氣。
“夏夏，人各有命，我不希望你置身危險中。”
“我可能管不了那麼多人，但是我奶奶、還有李昊的外婆我還是希望能救她們的。”林夏也明白懷璧其罪的道理，但是讓她眼睜睜看著李昊痛苦，看著那個慈愛的老太太異變成怪物，她辦不到。
“你就告訴我，如何使用我的血液就行。”林夏狠了狠心，對賀凡真道。
“取血一錢、榕樹汁三錢、硃砂一錢，以無根之水煎服。”
賀凡真嘆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夏夏，你就是太善良了。”
林夏沒想到藥方這麼麻煩，她以為直接喝她的血就行了吶。
“回家後我幫你取血制藥，拿給李昊時，就說是我給的秘方。”
“好。”林夏乖巧點頭，“謝謝你。”
“那李昊外婆以後會……”
“不會長生。”賀凡真道，“只有將靈魂獻祭的人才會。”
“那就好。”林夏鬆了口氣。
漫長的生命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