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婆猛然回頭,轎子內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我爹還非讓我嫁給他,成婚當日我跑了,來到這普華寺當和尚……”
江沅轉身離去,腳步極快,再不是來時的慢慢悠悠。賀宴追在她的身後,他喚她,她不理。
將她情緒不對,賀宴收起骨扇,邁前一步,一手將她想後拉,讓她背對著他的胸膛,拉進他的懷裡,另一手繞過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輕聲道:“沅沅,你眼睛紅了……”
江沅閉上酸澀的眼睛,問他,“賀宴,六界神探大賽有存在的意義嗎?”
命案,死人。經歷生死,感受生命無常。但參賽者們圍觀著,指指點點著,既不能阻止命案發生,也不能挽回人命。
賀宴手掌溫熱,江沅眼睫輕輕眨動時,帶給掌心絲絲縷縷的癢意。他頓了一會,斬釘截鐵地回答江沅:“有!”
六界神探大賽有存在的意義,他無比肯定。
江沅沉默了一會,在賀宴以為她會問有什麼意義時,她卻開口道:“孫若茉本來會和我一起去飯堂吃午飯,我卻去找了你。若是她和我一起去了,不會廂房,可能……”
賀宴道:“沒有可能,沅沅,孫若茉總是要回她的房間的。”
風輕輕地吹著,桃花的香味淺淡。
江沅拿開賀宴覆在她眼上的手,聲音略有些哽咽,“走吧。”
在普華寺門口,江沅意外地看見了張無期,華風道派的大弟子,眉目俊朗,冷淡剋制。隔著人群,張無期準確地望向了江沅,他緩步向江沅走過來。
“江……沅。”第一次叫她名字,張無期不太習慣,“你怎麼會在這兒?”
江沅覺得自己和他還沒有熟到交代行蹤的地步,反問道:“你又怎麼會在這兒?”
跟在張無期身邊的師弟王啟,對江沅和賀宴印象深刻,一個清冷美人,一個深不可測的俊美男人。張無期還沒開口,他便得意洋洋地道:“大師兄算到孫若茉此刻該在普華寺,我們就來了。明人不說暗話,你們在這兒,肯定也是為了孫若茉吧?”
“算到?”江沅問張無期,“你是不是也算過我的行蹤?”
所以,每次她去順水街,總是“恰好”遇見張無期。
“是。”張無期磊落承認,他不覺得此舉有不妥之處。
江沅問:“為什麼?”
處心積慮必有所圖。可她自覺,身上沒有值得張無期圖謀的。
張無期困惑,“江沅,貧道第一次見到你就和你說過,貧道希望你能入我華風道派。你天資不凡,必能取得大成就。”他看好江沅,可除了第一次,江沅話語溫柔,頗有禮貌外,再後來,她對他說話總是不耐煩,遠遠望見就躲開了。他不知為什麼。更不明白,今天江沅會問他“為什麼”,他記得自己說得很清楚。
安靜做了一會擺設的賀宴,拉住了江沅的手腕,對張無期道:“謝謝了啊,沅沅不入你們華風道派,也能有大成就。就此別過,再也不見。”
賀宴對著張無期隨意擺了擺骨扇,拉著江沅下山。
張無期卻盯著賀宴拉著江沅的手,許久不曾移開目光,直到他們消失在他的視線裡。
王啟笑嘻嘻地問:“師兄,你看上那個江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