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關月說著說著,拍了一下陳山,“誒,你知道肖雪怎麼說嗎?她說回回看見雨寒跟人站一起,都覺得腦子裡蹦出四個字——‘金童玉女’,就是可惜,雨寒不是男的。”
陳山瞥了眼陳彥舟,“讓肖雪別這麼固化,現在講究戀愛自由。”
“瞎講。要讓老江聽見了,不罵得你狗血淋頭。”
話題不知道歪到哪裡去了,陳彥舟忙打斷:“啊呀,這都不重要。我們去嗎?”
“去哪兒?”
“餘江啊。”
“不去。”梁關月說,“陳山,你說我們去馬爾地夫怎麼樣?”
“可以啊。”陳山爽快應下。
“不怎麼樣。”陳彥舟抗議道,“這是獨裁。”
“哪有,很民主啊。”梁關月指指自己,又指指陳山,“我們兩票。你一票。”
陳彥舟又癱回去:“真沒意思。”
盡管陳彥舟堅決表達不想去的立場,到了出發那天,還是被陳山打包塞進了車裡去機場。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賀加羽拿駕照了,你想攛掇他一起去餘江。”陳山說,“我告訴你想都別想。這都是你爹玩兒過的把戲了。”
賀加羽早就明裡暗裡把事兒說了。
江雨寒都這種關鍵時候了,出去把心玩野了,學不進去了,算誰的?再說了,談聲好不容易走了,他有點機會了,幹嘛還要再貼過去啊?
陳彥舟有私心,還不許他有了?
“賀加羽。”陳彥舟咬牙切齒。
梁關月安撫他:“人家擔心也是對的啊,你們這一幫未成年,出了事兒就他一個成年的負責,人承擔得起來嗎?”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求人不如求己。”陳山說,“等明年,你拿了駕照,想去哪兒去哪兒。”
暑假短得不像話,談聲在家睡了沒幾天,就又開始收拾起了去祁州的行李。
旁邊書桌上摞著半人高的書,康喬拿起最上面那本真題卷,問,“這不帶了嗎?”
談聲瞥了一眼:“那寫過了。”
“不是說真題要反複琢磨嗎?”康喬邊說邊翻,“寫了一遍也很有參考價——”
他說不下去了。
那捲面上密密麻麻,鉛筆黑筆藍筆紅筆層層疊疊的。他連看帶猜的才從縫隙裡讀出原本的題目來。
“你別告訴我這一大摞,你都寫過。”
“不是啊。”談聲走過去,拉開最底下的櫃子,“這裡面也是。”
雙開門的櫃子塞滿了,各種尺寸的題冊,張開大嘴,像要吐了一樣。
康喬看得頭痛,又把櫃子關上。
“我總算知道你為啥能考那麼多分了。”他露出一個肯定的眼神,“你應得的。”
“當然了。”談聲回答得很幹脆。
她付出,她得到。
這麼順利成章的事兒,用得著他在這兒感嘆嗎?
康喬看她利索地清點著書架,不知怎麼,悲從中來,“哎,談聲,要是明年你考上了,我沒有,那以後我們是不是就不是一路人了?”
談聲轉過身,答得更加幹脆:“當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