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不要急,”
裴中愷用左手的指頭捏捏右手的指關節,“如果不是懷疑你對許幻有所企圖,我不會無聊到關注別人的生活隱私,盡管最後的結果讓我也大吃一驚,但是對於許幻不想知道的事情我無意去撕開這些道貌岸然的平靜。你父親對許幻的友好和關心,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對許幻表現出來跟自己性格完全不一致的熱情,卻讓人生疑。”
說著裴中愷突然探前身體,眼睛像鷹一樣盯住喬敏之,一字一句,“你若是膽敢在婚禮上玩兒什麼貓膩,但願你知道我不怕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喬敏之的眼睛如貓一樣,瞳仁由眯縫的一條線變成圓圓的驚恐的樣子,然後,又鬆懈下來,隨著瞳仁的變化,整個身體也出現了轉變,不再繃著身子而是軟軟地塌下來靠在椅子上,回頭對侍者說給我一杯拿鐵。
喬敏之低著頭,直到咖啡拿上來,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
“你還知道什麼?或者你知道的都比我多了。”她大口大口地喝掉一杯咖啡,像是重新蓄積了力量,但是聲音卻還是顯得虛弱。
“你放心,我不會對顧許幻做什麼的。即使開始有,那也是矛盾的,何況現在我早就放棄了那樣的想法。”
“我本來以為那個影子就永遠地以影子的形式存在下去,我爸爸對我媽媽相敬如賓,但對我卻是好的,畢竟我是他唯一的女兒,小時候他寵我,我媽媽不給我的東西我都可以偷偷地從爸爸那裡得到。只不過這樣的機會並不多,因為他總是在外面工作,直到上了中學,他們才結束了兩地分居的狀況,我才可以真真實實地生活在父親身邊,可那個時候無論他對我怎樣,對父親的依賴和崇拜都不足以讓我真實地表達想法。”
續杯咖啡,喬敏之的眼神突然絕望起來。
“其實,我一直都知道爸爸媽媽的關系並不好,不是說他們吵架,是他們之間太有禮貌,禮貌得近乎冰冷。比如,媽媽給爸爸盛碗飯,他會很客氣地說謝謝,媽媽會更客氣地說不用謝。那是我成年以後才能感受得到的,我以為這是常年分開的原因,直到看到父親一個舊筆記本。”
“爸爸是不習慣有親人在身邊長期生活的,他有很多的書,我在他的書架最裡面翻到一個陳舊的筆記本,夾層很厚,其實我也沒太注意,只是筆記本掉到地上,大概是時間久了,所以夾層被摔破了,露出一角信紙。那是個天大的秘密。”
“我爸爸是個深刻的政客,那麼深沉的情感他只是以半文半白的話簡簡單單寫了兩頁白紙,我真的佩服他,明明是痛徹心肺的,可只一句,念嵐之切,度日如年。”
“我像著了魔,那個叫嵐的女人,消失在我爸爸的生活裡,卻長在我的腦海裡。翻遍所有可能的文集,再沒有一絲她的影蹤,我甚至深夜趴在我爸爸的門上聽他是否會說夢話。終於我再也受不了自己的魔障,離家上學然後出國。”
“你說的沒錯,我喜歡趙書立,他有著和我爸爸相似的氣質,當他的眼神瞟過來看我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想到了那句念嵐之切,度日如年。他也有喜歡的人,可是我還是無可救藥地陷了進去。這一點上,我並沒有媽媽那麼聰明,她曾說,愛自己是最明智的。所以她和我爸爸相安無事,所以我爸爸也只糾纏於嵐的記憶,並沒有像其他那些高官找數個情人給結發妻子報複似的羞恥和屈辱。這一點我爸爸也算是潔身自好。”
“顧許幻就是這個時候出現的。第一次見面我對她沒有太多印象,我的焦點是魯蘅,那是個被父母和親友寵壞了的女孩子,可以沖任何人撒嬌,而幾乎所有的人都買她的賬。趙書立自然不例外。裴中愷那天你們所有的人都是針對我的吧,你們站在魯蘅的一邊,一廂情願地覺得我是個破壞魯蘅幸福的人。其實感情這種事情誰對誰錯能分得清嗎,我倒是羨慕她抽刀斷水。”
“顧許幻臨走時候說那裡不好打車,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她那句話是真誠的。這算什麼?姐妹心有靈犀?”
“再見她是我爸爸硬讓她與xxx叔叔一起來吃飯,當時心裡很不自在,可是我的父親卻表現得與平時截然不同,異乎尋常的熱情,我能感覺到那是發自內心的關心。後來談話間我知道她是孤兒,想來我爸爸可能是人文關懷而已。不過,真正引起我疑慮的是xxx叔叔的話,他說我和顧許幻長得很像,我見過我爸爸年輕時候的照片,那個側面輪廓和我很像。也許人們都忘了喬維成也年輕過,有過那樣幹淨的側面。好像突然間天光照我,顧許幻是不是和那個嵐有什麼關系?”
“很簡單,顧海嵐的名字基本證實了我的猜想。可是他們的故事我永遠不知道,但無非是他和她不合時宜的相愛,最終是悲劇結尾。”
喬敏之喝完第三杯咖啡,要侍者續杯,裴中愷問你還能睡得著覺嗎?
喬敏之低頭笑笑,有什麼區別,反正都睡不著,為什麼要苦了自己。
裴中愷遲疑,還是問了出來,趙書立不管你嗎?
喬敏之呵呵地笑出聲,我最愛的就是他對我那樣的眼神,彷彿要關心,又彷彿唯恐避之不及,你說我怎麼辦?知道他在從過去中一點一點剝離,我又何苦急著趕他。
“最開始接近顧許幻有各種各樣的原因,有好奇,她是我少年時的偶像,然後她又可能是我同父異母的姐姐,而且她還有那個嵐的影子,她幾乎滿足了我全部的好奇心。不過,到現在,我只是把她當作姐姐而已。所以,你不必猜測,我會做什麼,……………….”
裴中愷用左手的指頭捏捏右手的指關節,“如果不是懷疑你對許幻有所企圖,我不會無聊到關注別人的生活隱私,盡管最後的結果讓我也大吃一驚,但是對於許幻不想知道的事情我無意去撕開這些道貌岸然的平靜。你父親對許幻的友好和關心,我可以不計較,但是你對許幻表現出來跟自己性格完全不一致的熱情,卻讓人生疑。”
說著裴中愷突然探前身體,眼睛像鷹一樣盯住喬敏之,一字一句,“你若是膽敢在婚禮上玩兒什麼貓膩,但願你知道我不怕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
喬敏之的眼睛如貓一樣,瞳仁由眯縫的一條線變成圓圓的驚恐的樣子,然後,又鬆懈下來,隨著瞳仁的變化,整個身體也出現了轉變,不再繃著身子而是軟軟地塌下來靠在椅子上,回頭對侍者說給我一杯拿鐵。
喬敏之低著頭,直到咖啡拿上來,一直維持著這樣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