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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春記
顧許幻的時間突然多了起來,早晨不需要坐地鐵,因為她的新居離公司只需二十五分鐘的步程,包括出家門到刷卡開啟公司門。多出來的早晨一小時和晚上一小時,顧許幻重新打算自己的時間,早晨可以起來鍛煉身體,晚上可以去健身也可以計劃一下拓展興趣,也好老有所,顧許幻興趣不廣泛,沒什麼愛好,也不唱歌,從不去酒吧,同事笑她的生活提前和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接軌。
處於市中心的小區有一切交通便利之處,可以在周邊找到所有要消費的場所,可有一點,社群環境往往會差一些,寸土寸金的地方怎麼可能讓開發商花心思再造景觀?北京的地産就是這點不好,既沒有自然景色遮醜,開發商更懶得費功夫,樓盤的容積率一個比一個高,綠色一個比一個少。顧許幻樓盤的開發商倒精怪得厲害,不知怎麼的把政府的一條綠化帶搞到了小區裡,所以看起來好一點,就算是有人文景色了。
顧許幻已經唸佛了,她見過有的開發商在一小片地方上集中了中式的長廊和西式的裸女噴泉,裸女的水壺一旦噴湧,水花四濺,逼仄的長廊上根本無法走人,所以那裸女永遠就是洗澡前的樣子,半挽了衣裙,卻不見侍女將水注入肩頭的水罐,漸漸地質地不太好的塑像由新鮮的白色變成了灰黑色,裸女也由高貴的羞澀變成了骯髒的農婦的不雅,時間長了就像是講一個笑話。
帶著狗剩兒在綠化帶裡散步,自然碰了貓貓狗狗,有流浪的,有家養的,狗剩兒撒歡兒似的竄出去,好在剛來陌生環境,又很少被帶出來和其他貓兒相見,幾分鐘之後又竄回來。
狗剩兒名兒不怎麼好聽,卻是隻漂亮的小白貓,身材保持得好,永遠只有六斤二兩,吃脆谷樂每次只吃六個,五個不幹,七個不吃,只要六個。
狗剩兒在前面被一隻通體黃色的大貓追逐,瘸腿跑不快,驚慌跳跑又被追上了,可大黃貓並不欺負它,只是轉著彎兒嗅了狗剩兒,幾次之後狗剩兒居然同人家耳鬢廝磨起來,顧許幻如同母親看女兒突然思春戀愛,立刻警覺地琢磨了如何給狗剩兒做個手術,不要不負責任地搞出一堆小貓,她是沒有精力對付那麼多小生命,又沒有什麼朋友可以送,即使送,如果遇人不淑也是糟蹋生命,還不如防患於未然。
本來是想一想的,誰知狗剩兒自從動情後,總趴在視窗叫,要不就是蹲在門口示意顧許幻帶它出去,顧許幻若不依,狗剩兒就徹夜地叫,正睡了,突然就叫幾聲,顧許幻睡眠淺被搞得煩不勝煩,點了狗剩兒的腦袋,“好歹你也收斂點兒,看見只公貓你就不行了,至於嘛你。我要放你出去你也就被人家白白佔了便宜,還挺個肚子回來,我告訴你,我可不給你善後。”話是這麼說,顧許幻還是上網查了手術的相關資料。
做手術之前狗剩兒似乎有預感,不停地叫了,顧許幻鎮定地幫醫生把貓兒控制了。寵物醫生是個年輕的小夥子,看顧許幻如此冷靜,一邊做醫生一邊說,你這女孩子很厲害啊,我每次做手術,女客戶都不敢看,扔了貓狗給我們,有點甚至躲在外面哭。
顧許幻頭都不抬,“你的手藝怎麼樣,別把狗剩兒弄壞就成。”
“你可以上網查查,這家診所是一級棒。”
“當然,我都看了評語推薦了,唉,還有個問題,做完手術貓兒還會不會發情?”
年輕的醫生手下的動作停了,回頭看顧許幻,就他所知只有學醫的人才會這樣無所顧忌的談到這些人類和動物的本能反應,對他們來說,這是職業。還真小看這個姑娘了,倒是自己不好意思起來,躊躇了,“按理不會,但是也會。”
“你就是說,這種本能不取決於身體的某部分器官,絕育手術只能進行物理防範,並不能讓它絕了想法,到了季節它依然會發情,看見公貓也依然喜歡湊上去?”
小夥子已經無法接著回答,這些問題雖然是隻涉及貓,但一個比一個麻辣,他都不好意思解釋了,這個女孩兒對於這個問題的冷靜和對貓兒在這方面的態度讓他想到了滅絕師太,這貓兒的名字也能看出來。媽媽咪呀,剛剛因看到漂亮女孩子動了套瓷兒的心思此刻已經全然拋到腦後,一門心思做好手術,趕緊打發了這難纏的主兒。
年輕的醫生囑咐顧許幻這兩天不要讓貓兒動,不能吃東西,特別要防止貓兒疼得上竄下跳。顧許幻把狗剩兒放在小筐力,上面蓋了一層絲巾遮上,答應了,臨出門回頭,“對了,我覺得你的技術不錯,時間比網上說的少了七八分鐘。”小夥子本要謝謝,突然就張口結舌了,這黃毛丫頭究竟是不是正常人。
天熱,計程車居然供不應求,連招了幾輛車都有人,站在路邊抱著狗剩兒拎了大包,顧許幻滿頭大汗。
裴中愷就是這個時候看到顧許幻的,依然是t恤牛仔短褲的打扮,身上又是包又是筐的,倒像是個剛進城務工的外來妹,當然除了氣質。臉曬得粉粉的,看樣子是打不到車,裴中愷掃了眼這繁華的地界兒,太陽如此熱烈,恐怕還真是沒有空車。裴中愷剛故意開車從顧許幻的身邊開過,不過顧許幻好像對他的車沒有什麼特別留意。早晨睡飽出門,心情好得很,裴中愷不介意從前面掉頭再回來。顧許幻還是沒有打到車,體力明顯沒有剛才好了,碰著筐,肩頭的大包袋子不斷地滑落下來,只好停下來把筐放地上,整理好了再走。
車開得慢,後面有其他車不耐煩地摁喇叭,裴中愷卻並不著急仍然耐了性子在顧許幻的後面龜爬。
顧許幻再一次低頭整理袋子,抬頭馬路牙子旁邊突兀地停了輛車,正噴了熱氣,心裡不舒服,本來就熱,又一個發熱機,趕快拎了筐要走。誰知那車的玻璃降了下來,一張臉探了過來,“顧小姐,逛街啊。”
顧許幻抬頭看一眼臉上帶著明顯假笑的男人,並不說話抬腳欲走,筐裡的狗剩兒大概是麻藥已經過了,開始掙紮,疼痛和不適讓狗剩兒的勁兒比平時大得多,一刻不老實地在筐裡翻轉。顧許幻本已滿頭大汗不得不再次蹲下身掀開絲巾安撫狗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