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身上下被蟲子的觸角、帶毛的爪子觸碰的感覺無論多少次都是那麼的毛骨悚然,它們會往身體裡鑽,會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嘶鳴。
蟲子,好多蟲子。
櫻已經不會做夢了。她過分早熟的腦子裡,雖然很感激雁夜叔叔的所作所為,但心底理智卻在告訴她:“不可能的,憑那個人,拯救不了你。”
“因為他連自己也拯救不了啊。”
“大家,都只是爺爺的棋子。”
櫻已經不會哭了,也忘了如何去笑,不光是表情的管理,最初的時候,她甚至找不回四肢的感覺,無法走路,就像是植物人一樣。
她沒有想過逃跑,因為很可怕。
她沒有想過反抗,因為很可怕。
她很乖,因為害怕,因為恐懼,所以讓自己像人偶一般,小心翼翼、卑微謹慎,不要被任何人注意到,聽從爺爺的任何一句吩咐。
因為好可怕,真的好可怕啊,為什麼她要遭這樣的罪?為什麼她會在這裡?為什麼她要離開媽媽和姐姐,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櫻的心底,扭曲的聲音在質問,她還只是一個孩子,恐懼、不安、麻木、無助、嫉妒、憤怒、懷念、後悔、愛,各種各樣的情緒糅合發酵。
她會害怕爺爺,害怕蟲倉,害怕永無止境的懲罰;會懷念六歲前的時光,會渴望那個家庭的溫暖,也會嫉妒自己的姐姐為什麼不用來這裡。
她小小的腦袋裡只有愛與恨,漸漸變成麻木,猶如那永無止境的雜音一般,令她的心靈藏進黑暗的更深處,眼神裡沒有一絲的亮光。
“忍忍就好了。”
身體只是無關緊要的軀殼,痛苦總會過去的,忍忍就好了,一切都會過去,雁夜叔叔答應過自己,會救自己出去的,會讓自己再見到那些人的!
櫻很堅強,堅強的令人心疼。
被她寄予厚望的雁夜正在身側不遠處無能的哀嚎,她卻依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攫住。
她已經習慣了。櫻雙目無神,蟲子在她的身上的爬動。
接受了這詛咒的命運。
啊,這就是我的······絕望。
“嘿嘿嘿嘿······”老頭子本來還在欣賞這愉悅的一幕,忽然神情一變。
轟!
蟲倉的天花板忽然炸開,一個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張開的衣襬猶如一隻俯衝而下的大鳥,落在間桐髒硯的面前毫不留情的一記迴旋踢,他的臉被直接踢爛,幾隻蟲子的屍體在在牆上無意識的扭動。
間桐髒硯再次幻化出那噁心的表情,牧子安卻沒有那個心思,直接伸手向他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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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間桐髒硯卻眼神微縮,身體瞬間分解成蟲群,在臺階的最上方重組。
他那沙啞難聽的聲音居高臨下的問:“你是誰?”
牧子安沒有理他,他邁步走向蟲巢,無數的蟲子本能的追尋著血肉,這些噁心的東西順著他的褲腿,鑽進衣服裡向上爬動,他打了個寒顫,卻沒有抵抗,甚至放任它們的行為。
間桐髒硯那深陷惡毒的眼睛疑惑的眯起,卻什麼也沒有說,因為這所有的蟲子都是在他的掌握之中,對方的魔力,每時每刻都會被蟲子削弱,他很樂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