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源縣城,原鬼子第一軍臨時指揮部。
空氣中瀰漫著硝煙、血腥和焦糊混合的刺鼻氣味。
夕陽的餘暉掙扎著穿透瀰漫的煙塵,給這片殘破的土地灑上一層暗淡的血色光暈。
目之所及,斷壁殘垣。
原本還算齊整的院落,此刻如同被巨獸蹂躪過一般。
倒塌的房屋冒著未熄的黑煙,焦黑的木樑橫七豎八地插在瓦礫堆裡。
地上,鋪滿了屍體。
絕大部分是穿著土黃色軍裝的鬼子兵。
他們的屍體姿態各異,有的蜷縮著,有的仰面朝天,臉上凝固著死前的驚恐或猙獰。
破碎的太陽旗,被丟棄在血泊和泥濘中,沾滿了汙穢。
幾處尚未熄滅的火焰,舔舐著散落的彈藥箱和檔案,發出噼啪的輕響,更添幾分戰後的淒涼與肅殺。
就在這片屍山血海般的廢墟中央,臨時指揮部那棟還算勉強矗立的主建築門口。
李雲龍,孔捷,丁偉,並肩而立。
特別是李雲龍。
硝煙和塵土也掩蓋不住他們臉上的興奮和一種……前所未有的輕鬆感。
李雲龍一隻腳踩著一個鬼子大佐的胸膛,那大佐的軍服被撕裂,臉上還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
他孃的!
李雲龍低頭看了看腳下的屍體,撇了撇嘴,語氣裡帶著幾分百無聊賴。
“他孃的,這就完了?”
“筱冢義男調集了幾個旅團,還有一個主力師團,又是包圍平安縣,又是叫囂著要老子的腦袋,我還以為有多大陣仗!”
“結果,就這?”
他腳下稍微用了點力,那大佐屍體毫無反應。
“炮彈砸下去,防空炮一開火,那些個‘膏藥旗’飛機跟下餃子似的往下掉!這幫孫子就跟紙糊的一樣!”
“早知道這麼不禁打,老子衝出平安縣的時候就該再猛點!”
孔捷站在旁邊,看著眼前這幾乎是一面倒的戰果,臉上滿是震撼和難以言喻的激動。
他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濃烈的硝煙味彷彿都帶著甜味。
“老李,這仗……打得太邪乎了!”
“以前哪敢想?咱們的炮彈能跟不要錢似的往鬼子頭上砸?還有那防空炮的炮彈跟不要錢似地咻咻往天上射,鬼子的飛機都不敢低飛了!”
“郭先生送來的那些大傢伙,還有那幫斯拉夫大鼻子教官,真是神了!”
丁偉靠在半截斷牆上,雙手抱胸,嘴角帶著一絲深思熟慮的笑意。
“這已經不是我們熟悉的戰爭了,老孔。”
“這是技術和火力的代差碾壓!”
“筱冢義男不是不想打,是根本沒法打!他的飛機剛起飛就被打下來,他的炮兵陣地還沒開火就被咱們的重炮端掉,他的步兵衝鋒就是給機槍和迫擊炮送人頭。”
“他能做的,只有跑!”
丁偉的目光掃過遍地鬼子屍骸,語氣平靜卻帶著斬釘截鐵的意味:“這一戰,打掉了鬼子第一軍的膽氣!也給全天下的抗倭武裝,樹立了一個新的標杆!”
就在這時,張大彪快步跑來,臉上帶著一絲遺憾。
“旅長!副旅長!參謀長!”
“報告!指揮部搜查完畢,俘虜也審了!”
“筱冢義男那老鬼子……提前跑了!沒找到他的屍體!”
李雲龍聞言,眉頭一皺,隨即罵罵咧咧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