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總參謀長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好大的胃口……真是好大的胃口……”
副總指揮胸膛劇烈起伏,剛才的怒氣已經被巨大的震驚所取代。
他看著地圖上被圈出的那一大片區域,半晌才緩緩吐出一口氣,語氣複雜難明:
“這個李雲龍……真是不給他劃條線,他就敢把地平線都給你吞了……”
“剛拿到傢伙,就要把整個晉西北攪個天翻地覆啊!
副總參謀長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看向副總指揮,眼神裡充滿了憂慮。
“老總……這……這太冒險了!”
“李雲龍這簡直是在敵佔區的中心地帶放火啊!”
他走到地圖前,手指在那片區域上虛划著:“我們一直以來的打法,都是依託根據地,打運動戰、游擊戰。”
“打得過就狠狠咬一口,打不過……就迅速脫離,利用地形和群眾基礎跟鬼子周旋。”
“可現在,要是真拿下了這麼大一片地方,河源、福安、路陽、陽泉……這可都是縣城和市鎮!是鬼子經營許久的地方!”
“拿下來了,我們還能跑嗎?”
“到時候,四面八方的鬼子必定瘋狂反撲!獨立旅就得硬頂在那個突出部,跟鬼子打陣地戰!打消耗戰!”
“這已經不是一個旅的戰術行動了,這牽一髮而動全身,可能直接改變我們整個晉西北乃至華北的戰略態勢!”
“我們……我們是不是應該……立刻命令李雲龍停止行動?”
他的聲音裡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慮。
這不是膽小,而是基於現實的冷靜判斷。
八路軍的家底太薄,經不起這樣的豪賭。
副總指揮沒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死死地盯著地圖,目光彷彿要將那片區域燒穿。
良久,他才緩緩抬起頭,眼神中沒有了之前的震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異常複雜的光芒,有凝重,有決絕,甚至……還有一絲被壓抑許久的渴望!
“叫停?”
他反問了一句,聲音低沉卻帶著一股奇異的力量。
“為什麼要叫停?”
他轉過身,面對著憂心忡忡的副總參謀長,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們為什麼一直打運動戰?打游擊戰?”
“歸根結底,不就是因為咱們手裡傢伙不行,實力不如小鬼子嗎?!”
他的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一股壓抑不住的激昂:
“不是我們戰士不英勇!不是我們指揮員沒血性!”
“是膛線都快磨平的漢陽造,對上鬼子的歪把子、三八大蓋,甚至九二式重機槍、擲彈筒、步兵炮,我們拿什麼去硬拼?!”
“是靠著兩條腿和熟悉的山溝溝,跟鬼子的鐵輪子、履帶賽跑!”